真的会有人这么想嘛？陶桃不理解也不明白，但青渌似乎明白这种心情。

        青渌投来一瞥：“李修炎，你该不会在心里说我没用吧？”

        青渌：“人与人各不相同，有些人选择远离恰恰是出于想要靠近的心情。”

        厉害什么的，都是牛出来的。

        一停一走，两人就此错开。

        巷子很快到了尽，抬目望去，不远横亘着一条河，河上浮着不少花灯，被水托着渐行渐远。

        若说之前的相遇还可以勉强用巧合解释过去，那这回必然不是，刚才他们互相背分开，距离应当越来越远才是。

        好端端走着，杭清辉突然停下步子，转朝后喊话：“我不是已经放你走了自由？你不离开还跟着我什么？为什么还跟着我？”

        陶桃低下，脸上浮出两团红晕，明明羞得不好意思说话，却还是开口为李修炎辩驳。

        看来有人早就给自己想好了理由。

        阳光投进窗，没能将整个堂室照亮，青渌坐在阴影里，眼睛却光彩熠熠，一看便知她和话里说得一样敢爱执着。

        原来青渌一直藏在墙影里悄悄跟着杭清辉。

        这时回避问题无异与默认，青渌闻言气急败坏喊：“李修炎你个呆子！”

        后一片漆黑并没有旁人，但随着话音落下，一抹碧绿从其中浮现。

        说完，杭清辉掉就走，大步向前，脚下正是方才他和青渌一同走过的路。

        陶桃问：“青渌姐姐便是这样的人吗？”

        青渌在旁边挤眉弄眼：“你就是从那时候喜欢上他的吧？”

        尽李修炎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他刻意保持的沉默还是被捕捉到了。

        出了巷口再越过那条河，街便开阔起来，有结伴游玩的朋友，闹哄哄地挤在摊前猜灯谜，也有出门同行的一家人，父母牵着孩子缓步登上高楼，一切平凡又热闹。

        *

        李修炎从桌边起来快步往门口走去：“你们接着聊，我还要赶早市，先走了。“

        青渌甩了甩，说得笃定：“我才没有那么别扭，我要是喜欢上一个人，一定想方设法黏着他，绝对不离开。”

        “修炎哥哥，注意安全，早点回来。”陶桃说。

怎么会有本事打过嗜杀的猫妖，八成是她边的捉妖师出于打伤猫妖，再由她完成最后一击吧。

        “……”

        将要走出巷口时，杭清辉停步回，再度见到那抹熟悉的绿影。

        为了让自己听起来有底气，青渌特意抬高音量，可说着说着声音就不自觉地落了下来，即便后来又提了回去，仍显得有几分心虚。

        看着笑着目送李修炎出去久久收不回眼神的陶桃，青渌忍不住问：“你为什么喜欢他啊？他不仅呆还闷。”

        青渌似乎没料到杭清辉会这样，一时反应不及，愣在原地没动，等想要再说些什么挽回时，杭清辉正好从旁走过，她一直望着他，却没能够对上他的眼睛。

        可随即她眼睛中的光彩消失了，像是从天边过的星，只余下黯淡的墨色，      “不过我现在被困在这里，哪儿也去不了。”

        今晚依然有梦，不过同以往不太一样，天色是暗的，梦里常出现的人从一对变成一人。

        杭清辉无意去寻青渌，现在两人会再次遇见，定是青渌有意跟了过来。

        知行踪已经暴，青渌老老实实走了出来，但对于指控则是盘否认：“我可没有跟着你！只是凑巧路过这边，又凑巧和你走到同一条路上……而已！”

        陶桃点点，可随即脸色便暗下来：“但是，修炎哥哥好像并不喜欢我，一直以来都只把我当妹妹看待，我来找他，他也不肯收留我。”

        不等杭清辉询问，青渌就先开了口，她似乎并不觉得尴尬，走上前，笑嘻嘻地耸了下肩：“怎么办？我好像迷路了。”

        李修炎在心里默默想。

        仿佛只是素不相识的过路人。

        杭清辉却没有继续陪她演戏的打算，指着前面的巷口对青渌说：“从这里出去沿着河走应该能看见船家。你如果想回原来的地方，让他们载你回去便是；如果觉得路远嫌累，待在江陵也可，这里山环水抱、灵气聚集，也是个适合修炼的好地方。”

        青渌依旧跟在他后。

        杭清辉独自走在巷子里，上依然是那套玄色劲装，除开腰间别着的那把剑，几乎就要入周遭昏暗之中。

        “那叫老实敦厚！修炎哥哥看着闷，只是因为他的比说的多，这比说的多的少的人要好得多，而且他人还很温柔。”陷入回忆，陶桃表情渐渐温柔，“小时候有一回和我爹大吵一架，一气之下跑出家门，却因为跑得太远好不到回家的路，只能肚子空空在路边游，是修炎哥哥给了我一个烧饼填肚子还带我回家。”

        李修炎哪还敢再留，拿起肉馅和面团的铁盆放到小车上，赶忙推送着小车离开屋舍。

        “凑巧？”杭清辉表情冷漠，嗓音也是如此，听起来没有一点温度，“再凑巧也该到此为止，接下来我和你就不同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