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谈，吴老七便以此句作结，虽是恭维，不无几分解嘲之意。

        上司既开口，罗烨更无二话，与耿照分跨健，一路风风火火驰往越浦。近城东旧梁门之际，见城将率亲兵下得面战棚，正与一名捧盔军校说话，耿照虽无罗烨之鹰目，但那人一黑甲青袴，乃巡检营独有的服色，烟尘之间难辨面目，却见颔髭如戟，分外神气，正是受命来报信的队副章成。

        旧梁门位于越浦东南隅，因缺乏重要的水路经过，由东侧进出的百姓习惯走北边俗称“新梁门”的东水门，久而久之便成军驿专用。

        八百里加急的驿使亮出金牌，毋须下径行驰入，经观远、泰水、云骑三桥进得内城，抵达城南公署林立的里坊──这也是越浦外城二十个城门中，最快、最便捷的御。

        将军赐与耿照的金字牌，何止出入越浦？连谷城大营也去得，调用三千铁骑毋须请示，权力极大，可惜先前潜入栖凤馆时，已落于任宜紫之手。罗烨见他无取牌之打算，料典卫大人百劫余生，此物当落在外；虽是例行公事，须经城将盘查始得放行，不禁放慢速度，将停辔。

        耿照听出蹄声变化，回喝：“进城！”扬鞭一抽，加紧驱策。

        城门这厢，章成话才说到一半，闻声扭，喜孜孜叫：“典卫大人，你真回来啦！这些日子，可教大伙儿好找！”那城将是认得耿照的，没见金牌，正犹豫该拦下否，蓦听他提气大喝：“我有急事面禀将军，让开！”内力之至，众人浑一震，纷纷倒退，大片激尘飙卷而过，喀答答的蹄声已没入城中。城门守军掩鼻护目，舞袖挥开黄沙，不由得面面相觑。

        章成兴奋不过片刻，旋给溅了满袖尘泥，连声呸吐，心底直犯嘀咕：“怪了，这般的不能等，还教老子来报个屁？”见城将满面狐疑，显也想到一，只得讷讷挠首，干笑：“可见很急，可见很急！”

        耿、罗二人沿御飞驰，往昔多被小贩占据的路，自慕容进驻，早给清得一干二净，无人争，转瞬即至，守门的仍是那名老驿丞，只门前扫得齐整，老人看似神许多；分明形容未变，却自有一昂扬焕发之气。

        “典、典卫大人！”老驿丞替二少接过缰绳，见耿照跨过高槛，赶紧拦住：“城门传信的才刚进屋，您先稍候些个，老汉给大人通传一声。”非是打官腔的油条神气，而是真觉此事不妥，唯恐将军降罪。

        况且，耿照虽是锦袍乌靴，衣着华贵，却非是官服。他有武职在，领的是朝廷俸禄，以常服进衙晋见有司，光这点就能治他个无行之罪；若是将军急召也还罢了，下属求见上司，岂有赶鸭子上架之理？更别提后一臭汗、满面黄泥的罗烨了。

        “……这也太不象话，成何统！”老人咕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