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个同事归队后，季慈跟着离开，看见程华对他笑了笑，然后返走到服务台说了些什么把棉花糖放在那人就走了。

        「电梯叔叔。」抓着气球的小朋友仰叫季慈，他低下嗯了一声，小朋友礼貌地发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活动啊，为什么角落的叔叔要拿着棉花糖一直坐电梯呢？我拿气球可以吗？」

是来自无法倾吐的高压造成的，但熬过去并成长过后，程华的世界从此明快爽朗。季慈羡慕了。

        这天过后小祕书们便不再出现，季慈感到些许可惜，但他依然没有跟程华联络，也没有想告诉程华这个小插曲。

        季慈还没开口，程华倒是开口了。

        季慈摇。「我很喜欢他这个朋友。」

        程华跟着人挤进电梯，他穿着西装手里的棉花糖让他格外显眼，每个人进来都要瞧上一瞧，季慈也不例外地频频分心。

        他没有回话，因为在那一瞬间他闪过的念是「不可以」

        「可是人家不想跟你当朋友嘛。」

        「……好一阵子了。」季慈也不怪对方，仅直述带过。

        这……

        「你跟你男友分手了？」某同事失当的发言换来一旁的巴掌，拍歪了发言人的脑袋。

        他微笑，看见被抓住的女人出错愕懊恼的神色，问：「你们是程华的祕书吗？」

        结果季慈当真了。

        此刻季慈实在觉得好笑，又有点奇异，这感觉并不是无奈，是一种他完全无法以确切言语形容的情绪。

        「所以刚刚那帅哥是来追你的？」刚刚巴人的那位忍不住追问。

        季慈哑口无言，甚至不小心忽略了小朋友放光的双眼盯着他，还不忘追问：「叔叔，真的是这样吗？」

        「叔叔在等喜欢的人，因为他吃了苦苦的东西，所以要拿棉花糖给他吃，让他嘴里甜甜的。」程华边说，一双眼边盯着季慈。

        「……」

        「不要紧张，我只是有些问题想问。」女人的神色依然没有放松。季慈轻叹口气。

        程华照例又喊了二十楼。在二十楼出去的客人通常都不多，但这次程华来回搭了几次始终等不到机会，季慈就这样载着程华上上下下了好几趟，同事朝他投来询问的眼神，甚至站在电梯口作势要送客人上楼时偷偷地问他要不要帮忙，季慈都摇婉拒了。

        回到一楼的警示声拯救了季慈，在外换班的同事愣了一下，替季慈解围说：「一楼到了。」季慈这才找回专业跟在客人后出电梯，尽量不理会停在不远定定盯着他的程华。

        「……」季慈沉默地看着女同事，轻轻地吁出口气。

        季慈就这样担任可爱动物园区里的观赏动物，被足足观赏了一个月有馀。他趁着周年庆百货公司里满满的人，让这些偷偷观察其实行跡已经暴许久的女人们逃都逃不掉的机会，上前逮住了其中一个。

        他倒是听到程华问：「你需要棉花糖吗？」

        一进制区域同事就七嘴八的围上来了。

        「……好吧。」季慈眨了眨眼等候下言，出现破绽的瞬间被小祕书反手一转成功挣脱，在远的同伴不知不觉中来到附近支援，季慈一点机会都没有，眼睁睁看着她们穿过人群，留下一句话：「不告诉你～～」

        「……」女人咬着下，眼神游移在他背后的人群里。

        天气越来越冷了，北风为季慈带来一个全新的惊喜。

        季慈轻皱眉，想否认在同事好奇又认真的目光里乖乖认罪了。「是。」

        季慈真觉得人可以掩埋很多东西，也可以带来很多趣味，尤其是程华一脸自在的站在电梯大厅，手里握着隻彩色的棉花糖的时候。

        「嗯，显然你拒绝了，对方不打算放弃。你要怎么办呢？让给我吧？」她笑说，话里有百分之八十不可信的成分。

        有人了个响哨，负责职大厅的女同事靠过来：「你不喜欢他？」

        趟数一多，季慈注意到程华的笑容有些发僵，逛完的客人搭电梯看见程华在里面时也错愕地看着他，季慈无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