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私营饭馆比国营饭店好的地方不止不要票，服务人员的态度通常会好很多，「顾客至上」这个词虽然还没有广为传，但在私营店铺里已经有了形。

        “食堂？”程蔓面诧异，虽然她已经好多年没去机械厂食堂吃过饭，但……她疑惑问，“咱们厂食堂现在伙食这么差了吗？能让员工吃到医院去？”

        程蔓想了想说：“忙工作肯定不是坏事，说明他被领导看中，他没回家吃饭，平时都是在哪吃的？”

”

        王秋梅回忆了下说：“还像还有个人拉肚子，其他人没事，肯定是饭菜不新鲜。”

        程蔓问：“哪个饭店？我之前上班那里？”

        王秋梅这才察觉出自己说的话容易让人误会，解释：“你二哥倒不是吃食堂进的医院，是他们技术组有人在饭店请客吃饭，也不知怎么回事，中午吃完饭，下午他就肚子痛，被送到医院去了。”

        国营饭店的饭菜价格确实比私营饭馆便宜，但带荤的菜和米饭都要票才能买，可这都八一年了，这方面的供应标准也没比十年前提升多少。

        “他们一起吃饭的，还有其他人肚子痛吗？”

        “你们没去找那个老板？”

        “怎么可能，现在谁请客吃饭还去国营饭店？去的是国营饭店旁边那家，叫什么老大哥的，听说大厨是国营饭店出来的，开张后生意可好了。”王秋梅说着忍不住叹气，“这两年私营饭店一家接一家的开，生意是一家比一家红火，好多国营饭店都被挤兑得开不下去了。”

        拖拖拉拉小半个月，  最后还是去卫生所拿了副药吃好的。

        老一辈的过日子可能还会打细算，年轻一辈却不会这么多，更何况程亮同事都舍得请客了，自然不会在意差的这一分两分，肯定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但程蔓能理解王秋梅的感受，没有提国营饭店不如私营饭馆的地方，只说：“可能是票不够用吧，二哥胃炎，确定是那家饭馆饭菜不新鲜吗？”

        王秋梅边抱怨，边伸手脱掉上的大衣，她还要干活，穿这件的肯定不行。脱掉大衣后进屋放好，再套上外套，走出来边扣扣子边说：“你爸和你大哥也不是没有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但就算在忙，他们总能抽出时间回来吃饭，怎么就你二哥忙到了这程度，才进单位几天啊，连回家吃饭的功夫都抽不出来。”

        更不用说她刚才说去看年轻护士时，  他反应那么大。

        “还能有哪，食堂呗。”

        这样一个人，  能在半年内突然情大变，  有点不舒服就往医院跑，  连过年都不耽误？而且他不舒服的地方还都是胃。

        但一般单位都会给新员工适应的时间，不会太早给安排棘手的工作，程亮二十号才入职，她以为年前这段时间他会比较悠闲，年后才会正式忙起来。

        “当然找了，但是那个老板态度好，你二哥去医院看病的钱都是他掏的，第二天还提了水果过来，说咱们家人以后去

        程亮进机械厂后会很忙，是程蔓之前就有预料的。

        虽然王秋梅从国营饭店退出来已经八年，但她在那干的时间更长，心里始终觉得对国营饭店抱有特殊感情。

        “谁知他吃了什么，自打他进了机械厂，就没回家吃过几顿饭。”

        倒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忙得脚不沾地。

        “不会什么啊，放假三天，  哪天他没去医院溜达一圈？”王秋梅说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放慢语速问，“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但这只是程蔓的猜测，  她没贸然说给王秋梅听，  只好奇问：“二哥吃什么了？怎么会突然胃炎？”

        看到国营饭店生意日渐凋零，她心里难受的，所以对那些挤兑得国营饭店没生意的私营饭店，她抱有不小的偏见，跟闺女嘀咕说：“这私营的馆子哪有国营正规，你二哥他们也是，便宜实惠的国营饭店不去，偏要去价格更贵，食材都不知新不新鲜的私营饭馆。”

        这要是没猫腻，  程蔓能把名字倒着写。

        程蔓想能什么意思，当然是某人春心动了呗。

        “这怎么确定？他们是中午吃的饭，你二哥被送到医院的时候都下午了。”

        这时候的人都不怎么爱上医院，  感冒就多喝热水，肚子痛就多蹲厕所，不到扛不住坚决不经医院的门，程亮又是其中典型，暑假在程蔓那干活时热感冒，要不是咳嗽藏不住，他能一声不吭。就算程蔓发现了，  他也不愿意去医院，总说自己好，  能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