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了，他都能看到她脸上的容貌，会和小鹿那样柔吗？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又有些。

        教堂的葬礼不同于本土葬礼，这是平静的，黎京墨收起了眼泪，宋姨姨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只是出发得有些早，她会有点寂寞。

        宋观棋递上了手帕，手帕上带着他惯用的味，边缘绣上了S的标记。

        “Fawn……”宋观影的丈夫是一位法国人，工作和份的不便利让他和爱人不能长久住在一起，因为这个，他选择把全假期都放在中国，为了多陪陪宋观影哪怕是最后的时光，和黎京墨在这些日子里也亲近了不少。

        即使是在无人的荒野上，我也能感受到她的存在，父神啊，请宽恕我。

        姐弟俩打视频电话时，她还提到过，一定要给Fawn的成年举办一场盛大的、人尽皆知的宴会，要让黎家和陆家看看，他们的孩子不仅安全长大了，还在她的边长成这样的优秀。

        宋观影的病情稳定，本来还可以多坚持一年，就在前天，恶化的情况让她的急转直下，抢救后还是撒手人寰，按照宋观影的遗嘱，她名下的大分财产都留给了黎京墨。

        手帕被她使用后收进了口袋里，感受到宋观棋的注视，她小声说：“我会洗干净以后还给你的。”

        他有些眩晕地靠在门边，连宋父都要扶他一把，宋父声音也带着哭腔：“你们赶回来……看了之后就先休息吧……后面的事还要忙很久。”

        宋观影生前选择在了教堂，那是她远洋之外的爱人，灵魂归属之地，她会在这里等着他。

        他们坐在第一排，黎京墨选择了最靠近棺木的位置，彩窗映下的阳光到了她那黑色的裙裾上，安静的葬礼有了几丝彩色。

回国是黎京墨的18岁生日，这一年的生日过得不算太平。

        宋观棋坐在她边，两人坐得很近，她举起口的十字架，低祷告，连换气声都听得清楚。

        “……不用，留着吧。”

        人的成长，必须备接受痛苦和迎接死亡的勇气。

        牧师的祷词念得很慢，低沉的嗓音环绕在彩窗和穹之间，清晨有飞鸟掠过穹，却能掩盖住周遭汽车鸣笛的通勤杂音。

        宋观棋在这一刻，一失败感油然而生――他是她的弟弟，没有任何不便利，他应该多回来几次的，多陪一陪姐姐，总之多回来，说不定比现在的模样好一些。

        她的爱人从法国赶了回来，一个丈夫，一个兄弟，都没能见上她最后一面。他们俩几乎是同时赶到医院的，黎京墨紧紧握着宋观影消瘦的手，一直不愿意撒开，哪怕是两分钟之前，宋观影最后为她上的小鹿手链，也已经顾及不到。

        那位刚失去爱人的男人，自己也哭得不能停下，还是扶住了哭得本不能站立的黎京墨，免得她摔到了膝盖，黎京墨找回了重心，用脸贴在宋观影尚有一丝余温的手背，跪在床前，一直不愿意离开。

        黎京墨本来把生日选择在了病房，坚持要和宋观影过这个成年礼。

        “……谢谢。”她了鼻子，小声趁着牧师念祷词的时候，了溢出的眼泪。

        葬礼被安排在了生日的第三天，比上一次宋家爷爷的葬礼要简单、安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