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了！我当时在查那人账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线索！如果我……我告诉你们的话，能不能……？”

        只可惜藤田就如同被上了发条的人偶，带着鲜红掌印的一张脸机械式地转向打他的敦，从原本两眼放空的思考状，化为了诡异又阴鸷的笑脸。

        敦和芥川同时丢下了藤田的尸，退到了床下，并排而立。

        但他的表现也让同样在房间里的敦警觉起来。

        “给我的那笔佣金来自一个俄国的账。我猜想那人可能与俄国的某个黑组织有关，便委托了我在那边的朋友查了一下与老鼠图案相关的组织。”藤田低下，肩膀忽然松懈下来，似是在回忆着什么，语调也变得平和，“那是一个盗窃集团。没有他们偷盗不了的东西，情报、人、奇珍异宝，他们什么都偷，也从未失手。但这个组织活跃了没多久，就于十年前从俄国彻底消失了。”

        “我……我已经都告诉你们了，如果……你……你们没有什么想问的了……能不能放我走？”

        但却无人回应。

        藤田晃动起脑袋，看起来有些痛苦，又很纠结，像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的样子。

        “银知去哪里找我。”

        “那个组织叫什么名字？”

        芥川察觉到了藤田的异样，往床边走了两步，偏去看藤田的脸，但拉着窗帘的房间很暗，对方的埋得很低，并不能看清男人的表情。

        “被耍得很彻底……”敦长出口气，“看来这次的关键词就是死屋之鼠。”

        “叫……叫什么来着……”

        敦跪在床上，猛地摇晃着藤田的衣领，突然地就被芥川一胳膊挤开。

        “你走开，让在下……”

        敦稳住站直，转瞪向芥川，差点就把虎爪亮出来了。

        芥川与他对视片刻，也没再多话，转就朝着门外走去，在打开房门后，又扭丢下一句。

        “……藤田！藤田！告诉我，他们首领的名字！”

        即便不懂药理，也能看出来，藤田已经中毒而死。

        “走了。”

        敦从椅子上冲过去，揪起藤田的衣领，给了男人一巴掌，好让他清醒过来。

        打破沉默的是战战兢兢许久的藤田。

        在不知不觉中，他连呼都不自觉地放缓停顿。

        ※

        “嗯。”

        芥川斜睨了一眼陷入沮丧之中的敦，嘴蠕动了几下，伸出手，在敦肩膀重重地拍了一下，把失魂的白发青年拍得向前一歪，差点栽到床上扑进凉透了的藤田怀里……

        如今有人利用这枷锁毁了港黑最强的干，大大削弱了港黑的实力，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还无法预测。

        这下棋人，段位实在太高了……

        ——当年的羊之王加入港黑并非完全的自愿，其中一分来自胁迫，被放的羊群就是他的枷锁。

        他们的行动轨迹完全就是在按着对方预设的路在走。

        “喂！你干嘛……”

        “……嗯。”

        如果不尽快抓到幕后犯人，横滨的地下世界说不定很快就会被推入腥风血雨。

        “你之前也见过这场面了，对么？”

        但看到芥川平静无波的表情后，他突然觉得刚刚还浑浊一片的大脑就这么恢复了清明。

        只是这样看来，名画走私案、高濑会最富有的干亡、旗下白色死神叛逃，这一系列让高濑会损兵折将元气大伤的事件背后也绝非偶然了。

        依然无人回应。

        两冰冷的视线投注而来，让藤田感觉自己的咙正被无形的手掌扣住收紧，扼出如有实质的窒息感。

        解开了报纸上最高难度的填字游戏一般开心。

        “不要那组织名了。他们的首领叫什么？快说出来！”

        “在下不用你多说。”

        “是的，不止一次，而且谁都验不出毒被藏在了哪里。芥川，这次的犯人，并不是我们之中任何一个能单独应付得了的，所以……”

        敦的尾音低了几分，紫金的眼眸晦暗无光。

        被两人抓在手里的中年男人已经咽了气，表情也停留在那令人生寒的微笑中。红血丝布满他的眼球，随后逐渐发紫，最后变成了可怖的紫黑色。而他出来的肤表面也浮起被染成青黑的血纹路。

火拼案中失踪的中原中也并不是被昔日的伙伴打败，他只是输给了自己人的那面。

        “是「死屋之鼠」，是「死屋之鼠」啊！”他放声大笑着。

        芥川的话没能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