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春寒重，他裹紧外衣，站在窗口旁边望着外的芭蕉叶呵了几口气，想起什么，立刻把夜里留下的火炭移到石灶底下。

        罗文挑着提灯凑近：“小先生可是子不适，脸色瞧着似乎红了，”

        林殊文低声：“我还有钱……上次到周家授学时，得了两百文，有存余的。”

        他问：“严爷，明日你还去田里么？”

        严之：“你太瘦了，再这样下去容易病倒，挑喜欢的多吃些。今日尚且由我能看着，小先生有没有想过，若事发突然，昏在路边边无人怎么办。”

        稀饭点小咸菜，还算开胃。

        翌日，林殊文起了个大早。

        外人都传林殊文温顺内敛，实则他对人对事，回避居多，遇到不想说的，就闷声糊弄过去。

        他心想，怎么这招就不用了呢？而且严爷看上去是要等到他的答复，神态虽然温和平稳，但就是把林殊文压得内心微微发紧。

        作者有话要说：

        他走进院里收拾竹篾，把买来的菜苗小心装好放入，水别在衣带收得纤细的腰间。

        严之：“嗯，”

        只一会儿的功夫，严之发现林殊文吃东西只吃摆在面前的，食量极小。

        严之长眉一挑，林殊文又：“入夜之前喝过半碗粥，还吃了莫婶给的南瓜饼。”

        林殊文安静捧过，乖乖地把汤汁喝到底。

        譬如罗文热情的邀他吃宵夜，林殊文总摇拒绝，对方再问，他就安静地垂首不语，低眉垂眼的姿态，看着乖，还有几分可怜，罗文好几次想再问都开不了口。

        他像错事那般，轻声：“吃了东西的。”

        *

        “严爷说的对，是我任了。”

        林殊文熬了稀饭，窝两个馒，再把从莫婶那花几文钱买的咸干菜热一热。

        他犹豫补充：“吃了半块。”

        他跟在罗文后离开，走了会儿，忽然停在回廊扭，正对上仍在门前目送自己的那目光。

        林殊文把嘴里的藕片咽下：“都好吃。”

        他问：“没有合胃口的？”

        第12章

        走时他有些迟疑，纠结片刻，还没想清楚话却脱口而出。

        此刻和严之独，林殊文又习惯出这副模样，本来想着自己安安静静的等一阵就过去了，哪想刚抬，对上这人黑若漆夜眉目，呐呐无言。

        林殊文：“……我、我尽力吃多几口了。”

        林殊文脑袋垂得愈发低。

        “比起当日在桥边见你，如今又清瘦几分，我叫账房先支这个月的束脩让你拿去用，可行？”

        严之：“只吃这么点？”

        林殊文肚子吃得微微鼓起了，再把剩下的馒用油纸装好，放在布包上往前一背。

        严之再次耐心地询问了相同的话，瞥见少年雪色般的脸快要埋进被褥，发出几不可闻的叹息。

        低看着少年浅色的眼瞳，“怎么了。”

        林殊文一愣，抬起右手朝宅子的主人晃了晃，自觉似乎有点傻气，忙转过跟上罗文。

        严之把少年心事重重的模样收进眼底，此刻未再多言，给他盛了碗汤。

        严之若有所思：“我饿了，小先生陪我用些粥膳可好？”

        他并不热衷口上的享受，强迫自己要进食，更多的则是出于保持力的关系。

        林殊文连连摇：“……那我先回去了。”

        林殊文摇摇脑袋：“不妨事。”

        严之明显还在等他的答案，林殊文糊弄不过去。

        后厨很快送了热食进屋，严之看着拘谨坐在案几一侧的少年，示意所有人都出去，随意布了几菜，自己先动手，林殊文才慢慢有了动作。

        林殊文呆了一瞬，脑海浮现自己上辈子外出觅食昏迷在路边落坡底的事，不由颤了颤。

        谢谢大家！

        林殊文拒绝的话咽回嘴边，似乎被对方那双眼睛住：“嗯……”

        严之静静看着他，林殊文别过眼。

        时辰稍晚，林殊文不再久留。

燥的香，恍若木质的味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