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盒子递给对方，不是第一次给朋友送礼，可及男人漆黑的眉眼，却觉得难为情。

        林殊文嗅着严之上干燥温的气息，脸热得慌。

        严之:“平日若想吃肉还不会，切一些炒熟，把卤汁热好淋上汁就可以吃了。”

        严之眉一:“可不许熬夜这些。”

        他又将新鲜的瘦肉切出一块放些香料炒熟，再打开带来的罐子，倒出小半碗卤汁，置于锅里烧热，卤汁往炒好的肉片一浇，嗅起来甚是香。

        少年望了一眼男人，又把脑袋垂下。

        严之手上拎着一罐卤汁，进屋后瞥见整块的肉，就知林殊文要煎油。

        怀着心事，林殊文拎着两块猪肉回到旧屋。

        严之问:“给我？”

        他放下罐子，:“肉切成小块再煎。”

        伴着落下的话音，林殊文跑进屋内，把矮柜里的盒子取出，盖子揭开，里面放着几只灵气十足的木雕小猫。

        林殊文从碗里抬:“吃好了。”

        林殊文吃不得腻，且自己一个人食量小，遂只切二十文瘦肉，另外加了七文要了块肉。

        这是留存卤汁的方法，暑夏虽炎热，但若依照法子，卤汁可以存很长时日。

        除去进城租地和车费用，他们本就卖得便宜些了。

        李家大儿收钱，手脚麻利地把肉串好。

        他急急忙忙抱起一盒木雕送去门外，刚过大门槛，心急之下右脚磕到槛边，若非严之把他扶稳，恐怕已经摔了一跤。

        ***

        转念一想，他答应送给对方的猫已经雕刻完工，等晚上用了饭，把东西送过去也不迟。

        一碗的份量不多，同龄人都能吃两三碗。

        林殊文轻轻点:“这是我雕好的猫，耽误了一些日子，若……”

        林殊文“嗯”一声，直到人都走远了，才如梦初醒般合紧门，心不在焉地洗了会儿子，趴在床上左右辗转。

        饭后，严之烧火把汁水熬了一遍，林殊文坐在边上看着，卤汁熬开后他把最后一活儿揽上，将汁水盛入罐中，抱起罐子放到阴凉静置。

路费算，哪怕便宜每家每一二文，都能挣个人情。

        严之洗手入座，两人共用晚饭，虽无言语，倒没有不自在。

        严之把热油倒入罐子里，凉了之后就会凝成膏状。

        肉不多，很快就能煎出油。

        四周愈发漆黑，每人家渐渐熄了灯休息。

        严之洗了手，掂掂肉，而后将差不多一斤的肉切成块状，接过林殊文手里的木勺，替他把肉煎了。

        夜色准备暗下，他点了灯，又从竹篮找出几个果子，洗干净放进盘内，实在找不到活儿了，就坐在凳上安静地等。

        林殊文迟疑:“无需麻烦莫婶，我带回去就行了。”

        他:“我还有件事情忘了。”

        所以李家宰猪后，村里人家想买肉的都愿意先跟他们家买。

        见状，林殊文主动盛两碗饭，小的碗放在手边，大的那碗放在对面。

        林殊文垂首不语，惊觉自己的手还抓着对方衣襟，连忙松开。

        “严爷等一等。”

        严之:“回房早点歇息。”

        莫布:“还好咱们买肉利索，再拖下去不知耽搁到几时，最好的位都被咱们先挑走啦。”

        林殊文和莫布接过串好的肉往外走，这会儿来买肉的人越来越多了，不缺人买肉，无论村民怎么开口，李家自然不会继续降低价钱。

        汁水很香，拿来直接拌进饭里也能省不少事。

        他杵在石灶旁正对着肉束手无策，扣门声刚起的瞬间，立刻拿起一把木铲去把门打开。

        秦大夫给他开的药已经喝完了，严爷还会过来么？

        他从男人宽阔的怀里退开，一直退到门后，只半张脸看着人。

        炒了肉，严之转去菜地摘些青菜，掏两枚鸡，煮了清淡的菜汤。

        又:“这些肉拿去煎油，你会不？若不会拿来俺家，俺娘煎肉的时候顺帮你煎好。”

        铁锅刚煎完肉，还沾着油。

        至于煎肉，林殊文压制不久的心事再次浮起。

        林殊文送严之到门外，踟蹰片刻，忽然抓住对方的衣摆。

        莫布没有大人那么多心思，他娘给他四十文，他就来切四十文的肉，一半一半瘦，的用来煎油膏，渣子还能用来吃或者放进菜里炒。

        严之暗中叹息，叮嘱:“卤汁用过后需升大火熬一次，盛入罐中静置，不可再动。”

        李家院子，已经有提前过来的村民排队买肉了。奈何邻里关系再好，需要花钱的地方，总得多唠几句，意图省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