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指了指男人的发髻，微微抬高胳膊，理着发间，取出一片掉进发丝的树叶子。

房屋里,  视野很是昏暗。

        严之把布接到手里，随意往脖子和脸上。

        他以为严之想帮自己一把，但林殊文有自知之明，没有轻易接受这样的委托。

        严之:“等等。”

        林殊文眉眼着关怀：“我这儿没有适合严爷的衣物。”

        与年长且拥有熟练高超技术的木匠不同，林殊文的速度虽不快，可雕出来东西透着少有的灵气，这是许多木匠无论多少年都不来的。

        他打了盆凉水，拿起另外一碗姜汤放在水上降温，片刻后促:“快喝了。”

        林殊文低看着面前的汤，兀自了会儿，碰着碗边，觉得不，方才端起姜汤，送到严之手上。

        他凑到门后朝外瞧，只见严之开门出去，不久后手里拿了从菜地出来的两块姜，洗干净去，拍碎后放入铁锅内加水熬煮。

        林殊文疑惑:“严爷？”

        少年眸光亮莹莹的:“严爷，这是不是意味着我的簪子受人喜欢，卖的快，所以掌柜愿意涨钱买？”

        林殊文拿起另外一条干布：“严爷，一下上的水吧。”

        他“嗯”一声应下，急匆匆地走回寝屋，很快，堂屋方向传来光亮。

        严之拿走他的碗，给他多加了一勺糖。

        瞥见放在桌上用油纸包起来的两颗冬瓜糖，林殊文嘴微动，慢慢把糖推给男人。

        少年送来的几只木雕小猫被严之妥善珍藏，不及半个巴掌大小的玩意，却可探出林殊文颇灵气的手艺。

        糖的价钱不便宜，点心铺子卖出去的冬瓜糖，为了节省本钱，外层涂的糖并不多，浅浅一点，所以冬瓜糖不齁，带着一浅淡的清甜，对严之而言正好。

        他想说你这小孩怎么不听劝，但林殊文不是在与自己闹别扭，而是在关心他。

        这话绝非虚言，林殊文的确有这样的能力。

        严之侧目而视，少年罩在夏衣里面的形因布料了清晰显,  跟成年男子不同,  透着几分青涩,  腰和手十分纤细。

        林殊文有些不好意思，:“今日去城里把完的几支木簪子卖给首饰铺，掌柜给我涨了价钱，从原本的二十五文一支涨到三十文一支。”

        也可以说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预研拯里兔　　这些他不明白，严之自然没有戳破。

        严之喝下少年凉的姜汤，从到肺腑皆蔓延着一片火热。

        严之：“无妨。”

        林殊文“哦”一声，姜水甫一入嗓子，连忙呛出声。

        林殊文先是诧异，忙涨红了脸，摇:“不行的，我还没有那种手艺……”

        铁锅里熬的姜汤水已经沸腾，他盛出两碗，示意林殊文等凉了喝一碗。

        他难得认真到近乎执拗，小脸绷着:“严爷，你先喝。”

        若想买更甜的冬瓜糖，价钱就另算，不是林殊文买的那三十几文一包。

        纵使如此,  适应一片暗色后,  很快能辨别出大致的轮廓。

        他慢吞吞皱起脸，颇为郁闷，却不抱怨，背过还要继续喝。

        严之拆开一颗冬瓜糖，当着少年小心翼翼又充满期许的目光吃了。

        严之一忖，:“若我请你替我雕刻一副山水，可愿意？”

        风雨交加，在旧屋内没有适合的事，周遭充斥着沥沥不断的声响，林殊文和严之面对面坐下，谁都没开口。

        严之哑然。

        林殊文望着对方言又止，严之问：“怎么了。”

        方才他穿着衣进屋都觉得冷，若不及时保，很容易就着凉受寒了，

        他紧了紧嗓子，背回，嘱咐：“进去找块布拭，再换干净的衣裳。”

        严之肯定:“自然。”

        “你……”

        修长的手指了下少年瘦弱的肩膀，轻轻把人转回来。

        薄的衣物紧贴肌肤，又淋了那么大的雨，林殊文已经觉得发冷了。

        林殊文耳一，小声:“我能喝，无需再放糖。”

        严之满眼笑意，林殊文乖乖把剩下的姜汤喝干净，主动收拾碗，接着坐在凳子上出神。

        一墙之隔，借着微弱的烛光林殊文褪下了过半的夏衣，拿起挂在木架子上的布草草拭，换上另一套衣物。

        糖已经加过，但姜汤还是得带着几分辣才能生效快，林殊文着凉就起热症，严之怕他今晚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