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文执意喝酒，严之倒了一小杯，：“浅尝辄止。”

        严之忍俊不禁：“自然没有。”

        不能沾酒只能喝汤的，还有十岁以下的小孩，他愈加羞愧：“严爷，我并非小孩子了。”

        林殊文跟严之重新走回院里的喜桌上，来了人把饭菜送上后，一只汤碗放在他面前。

        严之手边有只酒盏，正小酌。

        喜宴上的酒都是村里人自家酿的，赶上喜事，那些温温绵绵的酒都没抬上来，喝的都是又烈又辣的，图个畅快淋漓。

        路边草丛茂盛，担心被蚊虫叮咬，严之把人抱起，脖子后是少年的一条胳膊虚虚搂着自己。

        林殊文捧着碗仰灌水，细白的颈子浮起一片红，很快，额跟脸颊逐渐红成一色。

        严之问：“这么放心我？”

        严之掌心扶在林殊文后背，手指理了几下凌乱的发丝。

        林殊文反应迟缓几拍，：“哦……”

        夏夜的虫鸣此起彼伏，蛙声回响，萤火闪烁。

        新郎官嘿嘿一笑，摸着后脑：“再过个把时辰我就回院里陪娘子。”

        但他说什么都不愿再喝一口，有些后怕地推了推酒盏。

        但他子实在弱了些，饮了口酒，吃完饭，车至半途，就糊地说不舒服。

        似叹息又无奈。

        还没把林殊文放在坐垫上，少年那两条胳膊就照着严之的脖子抱住了。

        他回过神来，喃喃着：“这酒太辣了。”

        严之扶他起，林殊文手捂在嘴边：“想吐。”

        严之便又与新郎官对碰一杯，还：“酒酌量喝，留点时间陪在意的人。”

        严之不好酒，喝一些应个喜庆的气氛就陪林殊文安静用饭。

        只一小口，少年便被呛得咳嗽不住，严之拿走他的酒盏，长眉轻皱，用其他杯子兑了碗凉白开。

        又：“若真成了小花脸，那也是最好看的小花脸。”

        “殊文，喝水。”

        甫一下车，林殊文就蹲在草丛旁断断续续地吐。

        当前状况把林殊文送回去不好照顾，放在边才能安心。

        月上中天，林殊文吃饱就犯迷糊，正惺忪朦胧的眸子，被人捉住了手腕。

        驾车的夫颇有眼色，直至此刻才问：“爷，可要去旧屋。”

        林殊文看着眼前碗里的清汤，再对比男人喝的酒，动了动，把汤碗挪开，轻声：“我也喝酒。”

        原来跟着商队出去的那批人，如今没有一个子莽撞。早年有的人带着陋习，这些年在外走商，陆续在严之的引教下慢慢改了。

        他笑了笑，被对方扶上车后靠在垫子里阖眼，像只盘在窝里的猫，没怎么挣扎就要入睡了。

        “可是哪里不适。”

        林殊文不想坐，严之并不坚持把人放下来，就这么放在上抱在怀里，掌心到豆腐般的脸，有些。

        严之：“总眼睛不好。”

        回到宅子，严之抱起少年一路走回客房。

        过了河岸，离八宝村不远了。

        严之注视趴在自己怀里还搂他脖子的少年，吩咐：“回宅子。”

        林殊文躲开男人探温的手掌，看起来细白荏弱的颈子一缩，脸埋在严之肩膀不动。

        与年龄无关，这是严之自所带的影响力，对每一个人都有着久远的声威。

        少年蹲不稳，严之双手揽在他的腰侧和手腕上，等他吐好，接了车夫递来的水，把清水喂进他嘴里。

        要放下人时，那双抱着脖子的胳膊依然不松开。

        却见男人喝的面不改色，不由佩服。

        ******

        迷糊中林殊文吐字不太真切地问：“严爷，我成小花脸了吗？”

        新郎官比严之看起来更显老成，可他们都视严之不一般。商队里人人称他一声主子，悉心受教。

        这一下林殊文什么力气都使不出了，但他不闹，安安静静靠在男人怀里蹲着，有些可怜的模样。

        林殊文闭上的眼睫微微动了下，眸子隔着雾气般朦胧的，浅浅抿，又安心地阖眼睡。

        不久之后，着了红袍的新郎官举着酒盏来到屋内，对严之表达敬谢之意。

        严之短笑一声，林殊文嗫嚅：“吃喜宴自然要喝喜酒，这儿人人都能喝一口喜酒，就我得喝汤……”

        严之一手扶少年的腰，一手展开帕子拭他嘴角的渍。

        “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