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文问：“晚上还炒栗果么?”

        严之把菜端上桌，转去屋外打水放入灶台烧的功夫，林殊文已经将两个人的米饭盛好。

        林殊文心：不怎么成婚，他都可以接受。

        用饭的时候严之：“改日找位师傅给我们算算八字，选几个好日子。”

        他踟蹰一息，又：“我……我家里没什么人。”

        ******

        林殊文动作小心，踩了一圈刺壳，确保没有被扎到脚底，才被放开继续弄。

        雨声虽然未减，林殊文右耳微微一动，捕捉到男人低沉短促的笑。

        林殊文：“我小心点就是，严之,  你教我。”

        若家里花钱认真准备的，都会请亲朋好友或乡邻们吃喜酒，当日新人还会举行拜堂礼，热热闹闹的，叫旁人个见证。

        严之不放心林殊文自己弄，看着他了一遍。

        栗果外壳都是刺，严之担心他扎伤手。

        回见林殊文仍在专注地用脚踩栗果尽力去带刺的外壳，再看少年手边仅仅堆了几个去掉壳后的栗果，不由好笑。

        林殊文跑到鸡圈外，几只母鸡正安安静静窝在一个角落,  便安了心，重新进屋。

差点赶不上。

        第44章

        林殊文咽了一口汤，险些呛住。

        林殊文的旧屋里不缺吃食物，时蔬一类可以随时从菜地里。

        但一想要在那么人面前拜堂，光是想想，就变得有些局促起来。

        林殊文欣喜：“那我把栗果剥了。”

        下雨的缘故,  夜色来得比往时早。严之将屋内的灯点亮,  从垒好的柴堆取下几块，准备升火饭。

        要找师傅算日子，那就是摆婚宴酒了。

        他抬，目光闪烁，两只手翻了翻展示给对方看，解释：“没有划伤手。”

        林殊文忽然问：“严之，你家中可还有亲戚长辈？”

        走到少年跟前,  半蹲下。

        他轻轻点：“好。”

        大鹅抖动雨水冲得干干净净的白色翅膀，叫了几声,  一前一后走回它们的木棚底下。

        和严之认识的这段日子，他还没跟对方说过自己的世变动，严之从来都不问。

        加之不久前从田里带了足够吃半个月左右的瓜果，还屯有腊肉鸡熏肉，几个罐子分别都养了些还活着的虾跟螺，想吃什么都方便煮杀。

        严之用卤汁炒了一碟肉，切出小半个瓜熬清汤，又抓了把地瓜叶子，将其去洗净，锅下少许辣椒跟着蒜蓉爆炒，待地瓜叶子一同熟了，浇灌热油淋下。

        严之半蹲的姿势,  视线与少年齐平。

        严之又笑了下，林殊文忽然哑巴似的噤声。

        少年心心念念要吃炒栗果，严之笑了声，：“炒。”

        放下竹篮里的栗果，他很快走到屋檐底下,  朝两只在雨水里扑棱翅膀的鹅喊：“快进棚。”

        林殊文喃喃：“这样啊……”

        赶在雨势变大前两人回到旧屋,  严之将滴着水的伞立在屋檐一角，林殊文将竹篮带入屋内。

        “我教你,  要小心些弄,  若扎伤了手以后几日都不了簪子。”

        严之看着他：“有个小弟，等时间到了，他会过来看我们。另外还有几位叔伯，我自小就外出走商，与他们见面相的机会倒是不多，都是小弟与他们周旋。”

        林殊文保证:“会很小心的。”

        他平素胃口就小，严之还不时地给他开小灶，本来瘦弱的少年渐渐长回些肉，下巴不再似来时那一阵子瘦尖尖的，伸手能出柔的肉来。

        他和严之定亲，都没见过什么人。

        雨水淅沥的动静愈发变大，他坐在椅子上望着灯火：“我这样叫你是不是不好？”

        比较贫瘠的人家，只要定了亲，通常办喜事都是自家关起门一起吃顿饭、见过人就算成了。

        严之：“自然不会。”

        “晚点我来弄。”

        去掉栗果外面那层带刺的外壳比较麻烦,  严之从木柜上找了把剪刀，挑出一个栗果,  用鞋底踩压搓几圈,  两只脚尖将栗果往外扯,  有了裂痕，再用剪子慢慢剪开外壳，取出栗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