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啊，其实，这些难不都是些不言自明的东西吗？即便他们不开口表达诉说，也不会真的有人不明白。

        他说：“我想你是。”

        应存重新走下楼梯来，问：“她们惹你生气了吗？”

        没来由的，在这一个瞬间，唐萦觉得自己多年以后，肯定还会清晰记得此时此刻的场景。

        “不是。”唐萦答。

        唐萦一愣，没听明白似的抬起来，看向应存。

        “谁说你不是？”

        这么一看，庾昕怀疑的逻辑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唐萦便不懂自己这会儿在委屈什么了。看着楼梯口树叶散落的光影说：“她还说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凭什么擅自理送给你的东西。”

        她的心何至于得这么慌乱呢？

        她原本以为自己真的不在意，可当被应存问起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有点儿委屈，就一点儿。

        他询问着，定定看向她的眼中闪动着细碎的微光，被廊外的阳光照亮。

        “萦萦？”应存上了几阶梯，没有听见唐萦跟上来的脚步声，转过来，又见唐萦表情有些不开心，想了想，问：“刚刚那三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在17岁的夏日午后，有着厚阴影的四下无人的楼梯，外面烈刺眼的阳光，应存望向她的眼神清明而确定、带着光亮，那样令人难忘。

常的。

        而她呢，无端被指认为践踏别人心意的纵之辈，也并不想凑上去解释什么――事情的的确确不是她的，凭什么反倒要向他人解释，来证明自己没有呢？

        她被应存抱进怀里，闻见他校服上干净的洗衣香气，心想：

        “你愿意吗？”

        于是从现在，他们都有了一个全新的份。

        好像语言似乎就是有一种奇异的力量。

        唐萦便知他还不知果酱那事。

        微风中，少年的发梢和树叶的光影一同被动，轻轻摇曳起来。

        越过物理上的距离，越过思维中重重的心事，一旦被明白说出，就像是有了某种效力，成为一块官方印章，牢牢加盖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之上。

        “刚刚那三人里面有一个女生，她给你送了她自己的果酱。但是果酱放在你抽屉里丢了，那天正好我又去过一趟，在抽屉里取过东西，所以她就说是我给扔了。”

        而她的心中也因这一个眼神，涌起一种柔和却鲜活深刻的情绪，不自觉地抿微笑起来。

        应存正认真地注视着她，见唐萦神色茫然地抬看来，直视着她的眼睛，将反问句变成了肯定语：“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