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从包角到姬清和结实的手腕，落在车厢地面，滴答，滴答，汇入男人下不断扩大的血泊。

        “杀……杀人了？”金川颤抖着握住她的手，不知是自己的手太冷，还是男人的血太热。

        手心里，姬清和攥着挎包的手指温，平稳，有力。

        分手，看病，退社团――突然被掳，突然死人，连环的压力，让金川的大脑一片空白，只会一连串地打颤：“怎么办……”

        姬清和仍然专注地盯着倒地的男人，像盯着案板上一待宰的牲口。

        “我好像知该怎么办。金川，你知厨艺社的位置吗？”

        “我……我知。”

        “把我的锯骨刀拿来。”

        姬清和站在车厢外等，没想到跑来的是江魅。

        “你怎么来了，金川呢？”

        她跑得满脸红扑扑的，弯腰撑着膝盖直：“呼……人晕在半路上，送去医务室了。什么情况？”

        姬清和伸出手，展示手里的包，自己全上下只有脸和右臂沾血，不知怎么下意识就躲开了血的方向。

        “不好意思，可能把你的装置砸坏了。”

        江魅把带来的巾递给姬清和，打开手机后背手电筒往车厢内查看，男人抵着对面车门，仰面躺倒在两排座椅间，面罩已经落。

        “怎么是他呀？金川前男友！”

        “开着车突然跑来绑人，这下只好理尸了。”

        “理什么，懂点法吧，你是不是傻呀……”

        “那怎么办？”姬清和抿掉角的血。

        “报警啊！”

        江魅伸出一只手挥挥，示意姬清和抓紧她的手臂，上半探入车厢，隔空去测他的鼻息，“这还有气儿呢，救护车也叫一个。”

        江魅缩回车外，看她还在发愣，瞪她一眼，按着她的肩膀连声说：“你是正当防卫！来，和我一起说，你是正当防卫！”

        “从警局回来……还能赶上校庆日吗？”姬清和用没沾血的那只手抚摸一下挎包，豆汁已经渗出包外。

        一击过后，米豆腐恐怕全碎了。

        江魅一边拨通120一边继续瞪她。

        “要不还是分尸吧，我回社团取割骨刀。”

        “分什么！尸……”

        江魅冻在原地，像省电模式的机人一样，机械地回答完急救中心的问题，挂断电话，不眨眼地呆望着她。

        姬清和一把脸上的血，读不懂江魅的沉默。“怎么了？”

        “姬清和，我问你，如果当不了厨师，你会怎么办？”

        “我生来就是厨师，只会厨师。”

        “如果就是有一些事，一些人，拦着你，不让你厨师呢？”

        “我会用尽一切办法，尽快成为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