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常升是喝多了就乱砍人的醉鬼？

        钟常升发的什么疯？

        车上有并排的空座，两人并肩坐下，都没有说话，车的热风下来，得人昏昏睡，而江未的手依然冰凉。

        “瞧把你爸急的。”

        搞不明白。

        听见开门声，他猛然坐直，警察进出门几次，他就这样惊起了几次，终于……看见了想见的人。

        迷糊想着，江魅的一歪，困倒在厚实的肩。

        小叔是不是和我一样，也害怕失去？

        连接两个案件的证人？张春桃细细观察着江魅，找不出撒谎的痕迹。

        自己的温怎么还没热他呢？

        非亲非仇啊……

        江魅没睡好，只听清个吴默为的名字，想不明白，着眼睛适应强烈的光线，跨出门外。

        江魅的脸压在风衣下柔的白衣上，感到他发凉的手掌一次次从抚到脑后，力越来越重，让她贴靠得越来越紧，另一只大掌在背心用力地着。

        结种纪都没发现他有这个癖好……酒喝多了？

        江魅看清他蔫垂的额发，满眼的血丝，眼下的乌青，立刻明白他坐着等了自己一夜。

        江未握住她的手，顺势就把人拉进了怀里。

        也许可以信任……但她知自己今天留不下她，没法进一步取证了。

        一抬眼就看见了江未。

        正对询问室的一排银色座椅上，孤零零坐着江未一个人，向前弓着上半，两肘落在张开的膝，双手抱拳撑在嘴前，眼镜随便挂在白风衣敞开的斜领上，虚睁着疲惫的眼睛。

        “我不知他什么时候出来……拍完照饿了，我就去吃饭了。”

        江魅整个手掌被江未握在冰凉的掌心，牵着走出警局，坐上公交。

        张春桃一仰，示意知了，扶着腰转往办公室走去。

        她跟踪拍照，当初是打算作为入室盗窃的证据，提交给校方，严防钟常升再次入校……后来再不见他到面前捣乱，也就忘了。

        小叔看起来好脆弱，居然没能一下从座位上起来，伸掌按了下扶手，才站稳，冲她努力出微笑。

        “你先走吧，近期保持联络畅通，随叫随到。”

        “别怕，我没事。”江魅托住他险些从前摔落的眼镜，打开镜，帮他好，顺手摸了摸他颤抖的眼角。

        气到发抖的女学生被警员们连拉带抱地送上车，直接送去辖区内最近的心理医院。

        “吴默为是我杀的！我还要杀刘健夺！杀康艺！你们不抓他们，偏要抓我的恩人！你们该死，都该死！”

        通宵没睡的张春桃一手按着犯病的老腰，一手拉开了房门，门外走廊一派明亮，落满清晨七点的日光，一声不和谐的尖叫却先行传来。

        说起来，第二次跟踪，看见钟常升披着假发，大摇大摆地和吴默为讲话，可把江魅笑坏了。

        杀人魔当初可是潜伏在她边，装了三年的正常人，突然杀吴默为干嘛？

        一夜都没合眼。

        江未的手瞬间僵住，缓缓放开了江魅，对张春桃一笑：“麻烦你们了，我先带孩子回家。之后需要调查我再送她过来。”

        哪怕是杀人魔，也是这个世界培养出的人类杀人魔，不是她能理解的。

        绑匪还在抢救，作案车辆内情况和刹车痕迹都符合证词，两案没有明确关联，没有化验结果――办不下手续，只能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