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灰四起的楼宇倒塌了，在断裂的房梁中，他见到了当年的黎翡。

        她浑是血地撑起。外表的伤口数不胜数，血迹蛰过她燃烧着紫色焰火的双眸，眼眶里的瞳仁完全烧成了火焰，魔族的羽翼残破不堪，但上面只有一种伤。

        那就是被剑砍断的痕迹。

        谢知寒咙发干，他放下了怀里的尸，用一种自己也无法相信的冷静注视着她。他在心中默然地想着：把一切都告诉我吧。

        然而他预想的对话没有到来。被出原型的黎翡瞬息间扑了上来，扯住他的肩膀掼到地上，两人在厚厚的雪地里了一周，她把他摁在下，炽热的呼得人快要发抖。

        这是无念剑尊。谢知寒想，这是他的记忆，他和她的爱恨，与我无关。

        谢知寒纵不了这，只能依靠回想。而无念居然也没有开口，而是用手攥住了黎翡的手腕，他沉沉地吐息，被压制得几乎不过气，声音低哑地唤：“九如……”

        黎九如扣住了他的咙，似乎是因为魔化的太久，她的理智濒临崩溃，失控地撕咬他的咙。

        淅淅沥沥的血声，被咬开、被吃掉的痛和恐惧，还有一种难以描述、不可理喻的献祭感，居然能同时出现在他的心中。她的牙齿险些咬碎他的骨，但却又被无念上护的剑光反震开一臂的距离。

        她的骨翼狂躁地翕动，尾端的刺像是刀锋一样插进雪中。左眼的火焰熄灭了，出玲珑剔透的颜色。

        “为什么……”黎翡夹杂着叹息的尾音像是澌澌的雪落声。“为什么要……这么。”

        无念看着她：“小福被异种腐蚀了。她也会变成那种无理智的怪物。”

        黎翡扯了扯角：“要说没有理智，我才是你心里无理智的怪物。”

        无念说：“你不一样，你还……”

        “我不一样！”

        她突如其来地提高声音，插进地面的骨刺了出来，覆雪的地面上皲裂出如蛛网的裂隙，裂咔嚓咔嚓地在雪下炸开，像是被撞碎出破碎纹路的瓷。

        “我有什么不一样！如果是这个理由，你早该杀的是我！”

        在她后，火光、烟尘、搅碎了一场纷纷扬扬的雪。她像是要杀了他，但她浑的伤太多太重，脑海里混沌地收缩着，痛得快要裂开，更何况――她的剑，还收在无念的里。

        黎九如的脑海不断震动，像是有无数扭曲的丝线缠绕在了一起，混乱地勾连，残酷地绷紧，她响起一阵又一阵的耳鸣，口激烈地起伏着，里面仿佛回响着空的风声。

        四周的魔气威慑力已经上升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步。

        无念了上的血迹……实际上，他上的血已经不干净了。当他再度被失控的黎翡接近时，居然用力地抱住了她，他将黎九如按在怀里，手中凝聚出一把冰雪似的长剑。

        黎翡咬住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