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骤然一顿，而后汹涌狂躁地向中间合，涌了过来。

        河水涌来的速度极快，完全来不及躲避。黎翡浑都被巨大的浪吞没了，无数游的生魂聚成漩涡。

        谢知寒下意识地上前，手臂却被苍烛拉住了。苍烛：“这是获得火玉认可的必经阶段。你难没听说过，最级的灵物皆是‘有缘者得之’？一切得到，尽有考验。”

        谢知寒记起这个说法，心绪稍宁，他顿了一下，甩开苍烛的手，淡淡：“别碰我。”

        苍烛的脸色也阴了下去，好像忍了他有一会儿似的：“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谢知寒，我给你面子是因为女君，不是因为你那个什么狗屁蓬莱，更不是因为你是谁的转世！”

        谢知寒丝绸覆眼，神情如冰，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你能把我跟剑尊分开，我该谢谢你。”

        苍烛：“天下的人都分得开，没人把你当我的义父供着。”

        谢知寒：“是么，分不开的人就在河里呢。”

        苍烛话语一噎，心里甚至浮起一缕杀意。他上的冕旒细碎地晃动，将微弱的光线分割开来，让他这张脸上的神情总是那么冷冽阴郁。

        但随后，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伸手搓了自己僵的脸。

        “你都是装的。”谢知寒忽然说，“你在黎姑娘面前稳重又乖巧，说话也很得。我虽然看不到你的脸，但从你的声音里能听得出来。只要黎姑娘不在面前，你的脾气就……”

        “关你什么事。”苍烛，“你算什么东西，还想教教我？我说谢长，你对我的态度，也跟那个光风霁月、普渡众生的形象相差甚远吧！”

        谢知寒神情不变，继续说：“我修行的是太阴之，在灵气运转时，你碰到我的太久，会被冻掉一层表。其次……谁能对想要自己命的人和颜悦色呢？”

        苍烛瞳孔微缩，他手中猛地蹿起一团冷火，幽蓝火光凝化成一柄极细的刀。苍烛上前扯住谢知寒的衣领，冷蓝色的刀锋抵着他的脖颈：“你怎么――”

        在他后的明月清光之下，苍烛的神魂仿佛都被寒意冻结，缓慢凝滞了起来。旋即，黑衣少年后浮现出万千张生魂扭曲的脸庞，将寒意退刹那。

        “你现在就要取出剑骨吗？”谢知寒淡淡地问，“要是过程中我死了，这骨架没挖干净，或者黎姑娘这就上岸，见到你趴在地上挖我的骨，鬼主要怎么解释？”

        苍烛阴晴不定地看着他，缓慢地松开手，将手中冷火组成的刀锋散去。他：“就算你知了又能如何，有我看着，你休想逃走，等义母厌倦你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把你的骨完整地挖出来，绝不会让你咽气。”

        “我没要逃走。”谢知寒一边说，一边重新整理了一下衣领，将上面的褶皱抹平，“你得很好，是不该告诉她。”

        苍烛诧异地看着他，神情产生一瞬的错乱。

        “黎姑娘其实是个很克制的人。”谢知寒，“她连讨个公的心都没有。只有别人欺负到上，她被惹烦了才会出手。而且黎姑娘不喜欢为强者牺牲弱者，如果要将我炼制成材料，才能铸造出代替魔心的三华琉璃灯，她肯定会迟疑的。”

        苍烛出愕然的神情，他没忍住，抬手摸了摸谢知寒的额。

        不出意料的，他的手心结了一层寒冰，冷得发麻。苍烛抽回手用力搓了搓，果然揭掉一层表，随后，他后的魂魄钻进里，化为血肉飞速地愈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