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手落在黎翡的肩膀上,  几乎没有重量，也没有温度，只有她回忆当中徐徐涌来的冰冷气息,  像一层薄霜在耳畔凝结。

        “我会陪着你的。”他说，“你看,  这条路,  从前也是我们两个人一起走过的。”

        黎翡的目光向前望去，随着幻觉的加深，眼前漆黑幽暗的密林树木化为一片血成河的战场，戈、巨石、的烟尘,  还有源源不断爬出异种怪物的裂隙，裂隙被尸骨填满,  着森白的骨骼残骸。

        她向前走去,  血沾了衣摆。

        这是异种祸世的那些年中最普通最平凡的一场战役，一白骨如山的灵魂消散之地。无念陪同她前行，两人走过这片浇灌满鲜血的土地。

        “你这是趁虚而入。”黎翡伸手了眉心，将脑海里嗡鸣的杂音和疼痛压制住了,  她，“怎么找到谢知寒？这可是血巢绝地,  你不会真想让自己的转世在这里死掉吧。”

        “你不关心一下自己，还关心起他来了。”无念,  “我在你边也是一样的，我比他还更懂得怎么安抚你。”

        “我在跟你说正事……”

        无念看着她蹙紧的眉,  伸手碰到黎翡的脸颊,  凑过去贴了贴她的额，说：“当年……你也是这么担心我的吗？”

        “你……”

        无念靠过去亲了亲她的，她痛裂,  脑海中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烧，周遭的场景多多少少引起了那些令人崩溃的回忆，在这种疼痛当中，她模糊地感觉到他柔而冰凉的气息。

        黎翡用力攥住了他的肩膀，如果这不是幻觉的话，这力气几乎能把他碎。然而哪怕是幻觉，无念都感到一沉的幻痛，他抱住黎翡，轻轻地亲吻她的眉心，说：“别担心……慢慢冷静下来，有我也是一样的……”

        黎翡收敛呼，单手捂住脸颊，她周的气息涌动不定，随后慢慢沉淀下来，眼前鲜血涂地的景象一变再变，那些古木上的人脸，幻化成无数的剑下亡魂嘶吼嚎叫。

        她松开手，重新看了一眼面前的无念，抬步踏过脚下的哀嚎声，将那些上的人脸踩得稀烂，面无表情地前行。

        “这是血巢迷，在找到真正的入口之前，在这里待得越久，就越有可能幻觉缠，分不清真实和虚幻。”无念，“苍烛本是灵，他可以化为法本，避免这种幻觉侵袭。谢知寒是太阴之，心稳固，几乎没有什么心魔。最容易受到影响的，只有你。”

        “能不能说点我不知的？”黎翡。

        无念微微一笑，：“我建议你不要走迷，就在原地等幻觉消失，然后再去找谢知寒。这种外物引发的幻觉可以拿法压制，我知你不通稳定神魂的术，我可以教你。九如过目不忘、一念即通，很快就能学会的。”

        黎翡：“你骗人的时候换个说法吧，这都用多少年了。”

        无念笑了笑：“我没有别的目的，是真心帮你的。对了……刚刚割伤他的不是枝叶，是一群栖息在树上的蝙蝠，叶片只是幻觉。据我猜测，我们离血巢入口其实很近，这是一片禁区绝地，本来就算不上地域辽阔。”

        “你是真心帮我的？”她只是重复，并未相信。

        “是啊。”无念顺理成章地，“只需要你也牵着我的手。”

        他一边说，一边稍微挽起雪白的衣袖，把手指伸了出来，目光清幽地看着她：“这要求很过分吗？”

        黎翡沉默了片刻，她急于找到谢知寒，不想跟他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便伸手握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