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更进一步。怎么偏偏她自己不放在心上？这是求不求她的事吗，真是任死了……

        谢知寒眼下没有丝毫修为，他只是个柔弱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布偶而已，没法看出黎翡的神状态。

        “不开口？”黎翡说，“那我砸了它。”

        “不要！”谢知寒立被威胁到了，他像是被黎翡抓着并不存在的肋骨一样，连五脏都没有，偏偏能感觉到担心到胃疼，“求求你……”

        “跟我歉。”黎翡看着他。

        小布偶啪叽一下坐到了桌子上。

        在黎翡的目光范围之内，谢知寒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连贯地跟她说：“对不起。我……我知你，不会，同意。……我应该，告诉你的。再也不会了。”

        黎翡单手撑着下颔，目光幽幽：“没有诚意。”

        ……那什么算有诚意？谢知寒有点反应不过来，他继续搜罗着词汇，想要再说几句的时候，黎翡低凑了过来，认真地：“你应该说，对不起，作为补偿，请女君大人享用我的。”

        谢知寒：“……”

        他眨了眨眼，银色晶石跟着发颤。小布偶默默地扯了扯衣衫下摆，好像觉得这件衣服有点不够长似的。

        “不愿意说我就……”

        “对不起。”谢知寒着开口，他本来就没完全恢复语言功能，这下更是打结，他怀疑这是黎九如故意欺负他的，垂着，磕磕绊绊地复述，“作为补偿……请，请女君大人……享用，我的、我的……”

        黎翡的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我的。”

        把这句话说出来，已经耗费了谢知寒积蓄的全廉耻。就算他只是一个布偶，也感觉到浑都烧了起来，丢脸得想躲到桌子底下去。

        黎翡没说话，只是依旧用那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他。趁此机会，谢知寒把琉璃灯又往她那边推了推，在小布偶的作用下，灯盏慢慢地漂浮起来，又一次尝试着入她的心口。

        她看了一眼灯芯，又看了一眼啪叽一声、绵绵地倒在面前，五投地的布娃娃，没有拒绝灯盏的靠近。

        它终于入进了黎翡的心口。

        在灯火映照进她的躯时，整个世界都仿佛为之安宁了一刹，时空有那么很短暂的隐约停滞，黎翡脑海里的杂音和痛感逐渐地减弱――直到消失不见。

        脑海里烦躁了这么多年，一下子清寂成这样，她反而有点不适应。黎翡了眉心，重新睁开眼，突然发现眼前也有点什么不对。她伸出手，在视线前稍微晃了晃，蓦地意识到她那只坏掉的眼睛好了。这盏灯的材料太珍贵，填满她心口的灯光不仅能祛除幻觉，还备着很强烈的治愈功效。

        随着灯光的明灭不定，一种光芒代替的“心”充斥进她的。只不过这种“心”的声音太微弱，就像是烛火燃烧时细微的响动，而且也非常缓慢。

        黎翡重新适应了一下视野，她看向谢知寒，见小布偶抬看着她，就算是布娃娃的脸，都能从那张绵绵圆乎乎的脸上看到担心和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