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事？”

        很快，林叔也来了，和司机张叔一起劝李蕴。

        “好。”

        李明让在卧室里的书桌前坐下，打开台灯，满桌的书籍资料映入眼帘，一张没完的试卷整洁地平铺开来。

        林叔也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戳了别人的痛，暗呸一声，连忙挽尊：“你上高考了，专心考试，需要什么的话告诉我。”

        李明让合上笔盖，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起从偏门走了出去。

        说实话，他第一次看到如此狼狈的李蕴。

        李青是个可怜人，在工地上干活时伤了，只能弄些花花草草勉强过活，老婆嫌他穷跑了，他在a市连个稳定住所都没有，带着四岁的李明让四为家。

        他没急着题，而是摸出卫衣兜里的东西。

        -

        这场拉锯战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林叔和张叔愁得不行，嘴子都说干了。

        电话：137  xxxx  xxxx。

        李明让住的小屋在别墅后院的偏僻位置，隐藏在繁茂的绿植之中，原本是堆放杂物的地方，后来住了他们父子。

        “我怎么能不你呢？发生天大的事也不要折腾自己啊，要是你爸妈知了，又得担心了。”

        放在试卷上。

        屋子背面和外面的路仅有一墙之隔，路通往别墅车库的另一个出入口，李蕴时常开车进出，只是今天好像出了意外。

        父子俩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六年，几乎没人来过。

        李明让书写的笔尖一顿，抬听见了模糊的说话声。

        李老爷曾经提过帮他们重修屋子或者让他们搬进别墅里住，但都被李青拒绝了，李青乐呵呵地说不能在李家打扰一辈子，他攒了一笔钱，等李明让考上大学就搬出去租房子。

        小屋搭建得比较简陋，一室一厅一卫，卫生间面积狭窄，只能用来洗澡和方便，洗漱和洗衣等事都需要在外面的天池子上进行，屋旁搭了很小的棚子，堆放着李青生前料理花草的全工。

        凌晨两点，汽车轮胎摩水泥地面发出尖利的声音。

        李老爷看他们可怜但勤快，又都姓李，正好家里缺个花匠，便把他们带了回来。

        在李家事这么多年，李青一直尽忠尽责。

        不仅生活费和学费都没着落，还拖着一的欠债。

        李明让不习惯说谎，听林叔这么问，他便如实回答：“他听说了我的情况，说有困难可以找他。”

        李明让不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低继续题，笔尖摩白纸发出沙沙声响，无奈夜晚寂静，外面的动静又大，不多时，说话声越来越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里。

        -

        父子俩在李家的生活确实好了不少，可麻绳专挑细剪，在李明让十八岁即将高考那年，李青确诊胃癌，为了照顾李青，次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的李明让不得不选择休学，一边照顾医院里的李青一边拼命打工挣医药费。

        说得很委婉了。

        屋里的陈设和小屋的外形一样简陋，斑驳掉粉的墙面，不好看的杂色地砖，用旧了却不舍得换的桌椅，靠墙的柜子上摆了一个相框，里面装着李青生前拍的照片。

        “小蕴啊，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外面冷，容易着凉。”

        可李蕴就是不合，大吵大闹，口齿不清地说着胡话。

        “好。”李明让说，“谢谢叔。”

        是一张名片。

        李明让点了点。

        不过现在，那笔钱在医院里耗没了，李明让也快高中毕业了。

        “行了，去吧，等会儿过来吃饭。”林叔摆手，又叮嘱了一句，“记得联系小蕴那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

        李明让垂着眼睫，低低地嗯了一声。

        然而林叔没听懂，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这可是好事啊，你现在念高中可以独来独往，以后上了大学还是得交际，你爸生病那年，不就是靠朋友们的帮衬吗……”

        李明让的爸叫李青，虽然和李家同姓，但是没有亲戚关系。

        徐珣。

        李蕴是李老爷和李夫人的老来子，也是独子，从小捧在手心里，锦衣玉食地长大。

        “张叔，你别我。”

        “你那些兼职也少，别耽误了学习，我们又不急着让你还钱。”

        “我都让你别我了，张叔。”李蕴的声音夹着哭腔，口齿不清，听得出来接近崩溃，“你要回去自个儿回去，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就让我自己待着吧。”

        林叔站在原地，背手看着李明让走远，叹了口气。

        后来李老爷在花鸟市场碰到忙活的父子俩，下着雪的寒冬都只穿了一件单薄外套，手上全是红的冻疮，明明冷得直打哆嗦，还讨好地挤出笑脸。

        李明让熟门熟路地摸进屋子，一边开灯一边关了手机电筒。

        踏上屋后那条路，李明让看到了不远坐在地上的李蕴。

        最后李青还是走了。

        两年过去，李明让长大了、长高了，却变得越来越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