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特殊时期。”走在前面的李老爷回说了一句，“你也当心一点，不要上陌生人的当，也不要跟着陌生人走，知了吗？”

        隔间的空间不小，可容纳下两个成年男人后，还是有些狭窄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李蕴嘀咕。

        世界安静了。

        李蕴在外人面前很能装，在他面前本毕，连一秒钟都不想装。

        李明让也换上了李蕴那套旧西装，站在几个黑衣保镖后，沉默得像块石。

        林叔挠，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刚刚李明让看他的那一眼好像夹杂着其他情绪。

        他算是发现了。

        直到寒暄完后，他才快步走出会议室。

        李蕴径直进了最里面的隔间。

        -

        李蕴咬紧牙关，还没说话，白皙的脸已以极快的速度蔓上一层红，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他一把抓住李明让的衣领，将人拽进隔间。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公司楼下。

        李明让和另一个保镖对视一眼，保镖继续留在会议室，他独自追了出去，跟着李蕴来到卫生间。

        “这么多人？你们以前不带这么多人啊。”

        李明让不动声色地挪开目光。

        李明让皱了皱眉。

        不过仔细想来，李明让说的话也没什么不对，最近李蕴的状态的确非常糟糕，他酒肉朋友一堆，可交心好友没几个，沉默内敛的李明让的确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李蕴心不在焉地瞥向保镖队伍，还没寻到李明让的影，倒是被保镖的数量吓了一。

        李老爷和李夫人最近忙得焦烂额，连昨晚李蕴跑出去了都不知。

        李明让放慢脚步，走过去看了一眼，隔间的门没关，留了一隙。

        “你今天务必记住三个字，少说话，知吗？”李夫人点了点李蕴的鼻子，轻言语地说，“等把位子坐稳了，你想怎样就怎样。”

        李明让规规矩矩地充当背景板，李蕴在哪儿他在哪儿，全程一言不发，连表情都不变化一下。

        李明让看看林叔，点了点。

        透过隙，隐约可见李蕴背对着他，正埋着在烦躁地捣鼓什么。

        李蕴夹在李老爷和李夫人的中间，坐姿端正，尽看着一本正经，可眼中还是透出几分百无聊赖。

        “……”李蕴的太阳突突直，说话间都能听见磨牙声响，“忘了个屁，我就是……”

        李明让看着他：“就是什么？”

        眼下距离去公司还有些时间，林叔招呼李明让先去厨房吃了顿早午饭，李蕴那份则由阿姨送到楼上卧室。

        林叔观察着李明让的表情，然而对方脸上宛如一潭死水，本看不出有没有在撒谎。

        李明让走在保镖队伍的最后面，听了李老爷的话，他才注意到上次一起行动的人里有两三个没来，估计被换掉了，队伍里多了几副新面孔。

        将近三点，李老爷和李夫人各自忙完工作，让林叔把李蕴从卧室里喊了出来。

        一行人坐了三辆车，李蕴有些跃跃试，想找机会和李明让坐一辆车，但还没开口就被李老爷和李夫人喊了过去。

        李蕴熟练地挂上假笑，和他们一一握手。

        整个下午，李老爷和李夫人带着李蕴见了不少人，还把那些人组织起来开了个会。

        李夫人笑笑，拉着李蕴往外走：“乖孩子。”

        “爸，妈。”李蕴走到李老爷和李夫人面前喊。

        卧室出来的李蕴穿了一铅灰色的休闲西装，外套敞着，可以看见里面同色系的甲和不那么白的衬衫，他脚上是一双得锃亮的鞋，黑发上抹了发胶，往后梳成大背，完整地出一张俊秀的脸。

好，不知找谁，才想到找我随便聊聊。”

        这么想着，林叔便叮嘱了一句：“以后小蕴找你，你尽量将就着他，别拒绝他，等他过了这段时间就好。”

        会议结束，公司高层们纷纷过来喜。

        李明让和另一个保镖一起站在会议室的角落，看着李老爷对所有人宣布李蕴重回岗位的消息，下面的人神色各异，随后同时装模作样地鼓起了掌。

        仗着保镖的遮挡，他的目光毫无顾忌地追随李蕴的影。

        他说：“我以为你忘了关门。”

        李蕴恹恹点：“好。”

        下一秒，隔间的门被李蕴用力从里踹开，他的脸黑如锅底，气不打一来地骂：“李明让你是不是有病啊？这种时候你不该进来吗？你居然把门关上了！”

        由于保镖人数太多，李老爷只叫了两个人跟上，其中一人便是李明让。

        他听着李蕴从二楼下来，鞋踩在地板上的哒哒声响由远及近。

        此时的李蕴才真正像个二十七岁的成年男人，成熟、稳重、冷静，就是在和他对上目光的瞬间，表情险些没能绷住。

        李明让安静片刻，上前拉住门的把手，咔嚓一声，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