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锐气净收，像是被同伴中途抛下一样，难过到随时都能哭出来，他的眼睫飞快眨动，又掩耳盗铃地咬着，拼命不让情绪外。

        李蕴骤然一顿，也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李明让。

        李明让只能睁眼，随即诧异地发现李蕴的眼角闪着泪花。

        “你知什么？”

        李蕴用手背在眼睛上狠狠抹了一下，眼泪没了，他也恢复到了熟悉的尖刻模样，眼神恶得仿佛要把李明让给生吞活剥了。

        李蕴面带炫耀之色，看似随意，其实视线一秒钟也不敢从李明让脸上移开。

        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眉峰凌厉，眼窝深邃，眸子在光照中呈现出很浅的褐色，让本就冷的外表看上去更加不近人情。

        灯光映着李蕴红透了的脸，从下往上的俯视角度按理说十分死亡，却把他衬得格外好看。

        李明让想了想，决定转移话题：“你忙完了吗？”

        “……”李明让的脑海里飘过萧致和白小柯的名字，接着问，“你在和谁说话？”

        “这不是跟不跟我说一声的问题。”李蕴的口吻里带着力，显然想出去消化，结果越想越气，于是返回来继续和他掰扯。

        门被拉开，又被关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你就不好奇我在和谁说话吗？”

        他闭上眼睛，想再歇上一会儿，就在这时，门被打开，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向他靠近。

        两人对视许久。

        “可、可你得跟我说一声啊。”李蕴的表情变了，语气也变了，除了气恼外，还有他下意识想要掩饰下去的委屈，“你说都不说一声，直接走了，害我找你大半天。”

        说完扭就走。

        过了片刻，李蕴先开了口：“你知个屁，你什么都不知！”

        李明让回想完李蕴刚刚说过的话，无语地沉默了下，但碍于大少爷的脾气，他不得不假装失忆，合问：“那是什么问题？”

        李明让真的有些累了，之前是累，现在是脑子累，在李蕴瞪着他的同时，他也在绞尽脑汁地思考李蕴究竟想表达什么。

        李明让保持着坐在椅子上的姿势一动不动，眼半阖，盯着紧闭的门，似乎在想什么，也似乎什么都没想。

        在话出口之前，他设想了李明让的好几种反应，惊讶、生气、呆滞，甚至是他隐隐期待的吃醋和嫉妒，可事实是李明让没有任何反应。

        “你走的时候没看到我在和人说话吗？”

        李蕴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李明让会是这种反应，他无不错愕：“什么好？”

        李蕴闻言一愣，几秒钟后，满肚子的火哑了大半：“所以你就走了？”

        不然呢？李明让心想，但嘴上没说，只重复：“李老爷喊的。”

        李明让看了一会儿。

        沉默重新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李明让哦了一声：“没注意到。”

        “以后去哪儿我会跟你说一声的。”

        难想让他表态支持去追萧致？

        李明让下巴微抬，目光定格在李蕴脸上。

        “你不是喜欢他吗？”李明让说，“能遇到他好，说明你有机会。”

        李蕴：“……”

        说实话。

        李明让还是那样。

        像是为了缓和快要凝固的气氛，在李蕴一瞬不瞬地注视下，李明让轻轻扯了下嘴角：“那好的。”

        李明让垂了下眼，点应：“我知了。”

        “看到了。”

        虽然据上次帮忙送东西的事来看，萧致和白小柯在交往时应该有过不少摩，但他们毕竟还是情侣关系，若是鼓励李蕴去追，那么他也变相地掺和进去了。

        “喜欢”二字故意咬得很重。

        但李蕴不说，他也不想多嘴地问。

        话题推到这里，李蕴紧锁的眉松了两分，他扬了扬下巴，脸上浮出一抹冷笑：“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吗？我有喜欢的人了，就是你今晚看到的那个人，我在和我喜欢的人说话。”

        李蕴整个呆住，回神过后，表情几近扭曲：“他有对象了，是站他旁边那男的。”

        沉默期间，李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垂在侧的手紧握成拳，得咯咯作响。

        可惜他依然不清楚李蕴发火的缘由，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他个人认为，李蕴再无理取闹也不会斤斤计较到这种地步。

        这不是李明让想要的。

        他倒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李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