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萧致。

        萧致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放着办公用的笔记本电脑，但一个下午过去，他的工作效率低得可怜，连一份合同都没理好。

        李明让安静了下，才说：“那样可能会闹出动静，徐珣就住我们隔。”

        李蕴控制不住自己发颤的双手，他从未如此憋屈。

        里面毫无动静。

        可话还没出口，李明让又说：“还有萧致。”

        “那……那给前台打电话？”

        可李明让就不能用脑子想想吗？如果他还喜欢萧致的话，今天就跟萧致走一起了，用得着在手机旁边守一天？

        萧致伸手合上笔记本电脑，起走到白小柯的卧室门外，敲了敲门：“小柯，我出去一趟，你饿了可以打卧室里的电话点餐。”

        李蕴一愣，看向李明让。

        萧致不得不承认除了诧异外，还有一份隐隐的嫉妒在他的内心深生发芽，他曾经烦透了李蕴的刁蛮任，可他从未想过尝试一下改变李蕴。

        闭上眼睛太阳，脑子里出现的不是白小柯，而是躲在更衣室角落偷偷打电话的李蕴。

        他们被徐珣安排在了一个房间，但经过萧致的特意叮嘱，房间里有两个卧室、两张床。

        李蕴想说徐珣知就知吧，反正他没打算瞒着徐珣。

        萧致萧致萧致……

        虽然李蕴背对着他，但是听着李蕴黏黏糊糊的说话声，他竟然能想象到李蕴乖巧着手机的模样。

        萧致。

        萧致和白小柯的确吵架了，准确来说，目前应该于吵架后的冷战期。

        虽然只是侧脸，但是灯光把李明让的表情照得无比清晰，每眼睫都数得清楚，他这才发现李明让始终着一张冷漠且麻木的脸，宛若一个游离于两人之外的局外人。

        李蕴想着想着就委屈了，眼睛一酸，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李明让，你真是个石，没有心，撬都撬不开！”

        天知他过得有多无聊。

        李蕴眼睛一眨，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全落进李明让的手心里。

        “我看过了，这里没有我的尺寸。”李明让担心李蕴一口气没上来，抚着他光溜溜的后背说，“只能给前台打电话，或者找个地方买套。”

        因为他曾经确实喜欢萧致，也确实跟李明让说过他来这里是为了萧致。

        现在李明让满嘴都是萧致，提萧致的次数比他还频繁。

        他踮起脚，把下巴搁到李明让的肩膀上，绕到后面的双手紧紧将人抱住：“套……套……”

        偏偏他无法反驳李明让的话。

        一块被雕刻出来的木，再怎么修改都摆脱不了原来的痕迹。

        若是几天前，萧致还能耐着子哄人，现在他只想赶紧出去。

        是他从未见过的李蕴。

        李明让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扭看他，仿佛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一般，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给前台打电话的话，容易被萧致知。”

        只有他被暗涌推动，连理智都被吞没。

        李蕴甚至怀疑喜欢萧致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李明让。

        怦怦。

        李蕴断断续续地问：“你知……知哪里卖套吗？”

        李明让没想到他会是这副反应，无措了一瞬，却没说话。

        泡完温泉回来，白小柯往其中一个卧室里一钻，直到晚饭时间都没再出来。

        “不打了。”李蕴见人要走，哭脸顿时变成胡子瞪眼，他扯着衣服将人拽了回来，往上一贴，“不要套了。”

        他私心认为李蕴早已定。

        他无数次想回房间找李明让，又担心打扰李明让学习，只能坐在麻将室里干耗时间，徐珣他们邀他打麻将，他没打，就怕打麻将的声音影响了电话对面的李明让，也怕自己打麻将时听不到李明让跟他说话。

是不是房间里太安静的缘故，李蕴听到了自己心声。

        -

        明明已经回到室内，可李蕴还是感觉到了寒冷，那子冷似乎从骨髓深渗透出来，爬上他的肤，让他起了满手臂的鸡疙瘩。

        安静之中，莫名生出的怒意和火气像海一样席卷而来，翻着浪，却沉默无声，生生地卡在吐不出一口气的里。

        李明让蜷起手指，用手背抹去李蕴脸上的泪痕：“我给前台打电话。”

        恍惚间有一盆冷水浇下，他的理智回笼些许。

        怦怦。

        “不知。”

        声音激烈，好像揣了一只兔子，随时都能从他口里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