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蕴着鼻子，拼命把眼泪忍回去，他火气上来了，也顾不得周围有没有人在看：“我喊了你半天，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明让静默几瞬，慢慢转，看到了李蕴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抱歉。”李明让抓了下李蕴的手臂，又很快松开，他很少失态，之前发疯咬李蕴屁是一次，刚刚又是一次。

        “嗯。”李明让应完，看李蕴的脸肉眼可见地又往下拉了拉，他忍不住笑，“没信。”

        直到那人从后面拍了下他的肩膀，李明让紧绷的神经像是被谁拉起，又狠狠地弹了回去，他猛地站住脚步。

        不知这个母亲和李夫人是不是用的一款香水，李明让感觉她们上的气味很像。

        李蕴不以为然地说：“逛商场看到了，随便买的。”

        “李明让！”

        李蕴看李明让的脸色这么难看，便也不计较刚刚的事了，低看了眼自己被抓着的手，他嘴角不受控地上扬了下。

        可能这就是属于母亲的气味。

        李明让没有反应。

        李明让哦了一声。

        “给你。”李蕴把购物袋全到李明让怀里，同时不忘警告，“我已经买了，标签都撕了，不能退货，你只能收着。”

        “走走走，上车说。”

        李明让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

        后的人猝不及防，直地撞到他上。

        “李明让！”愤怒的吼声在耳边炸响。

        说完抬手摸向李明让的额。

        李蕴见对方的反应这么冷淡，顿时不高兴了，眉一皱，拉下脸来说：“我乱说的，你还真信了啊？我还不是看你没什么衣服穿，上高中毕业了，想让你换行迎接毕业！而且商场离公司老远，我还是开了半个小时车才过去的！”

        他的手指很长，一下子就圈住了李蕴的手腕，往常一碰即离，可此时不知怎的，突然不想拿开了。

        抹了发胶的发被抓得有些松乱，一缕刘海掉到额前，李蕴毫不在意，关上车门，他神秘兮兮地从后座拿来几个购物袋。

        但他没有回，仿佛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一刻不停地往前走，步子迈得越来越大。

        李明让讷讷：“我在想事情。”

        叫喊声和追上来的脚步声一响起，那人跑得急，一边喊一边。

        李明让拉开其中一个购物袋，往里一看，是衣服。

        靠。

        他问：“怎么突然送我这些？”

        李蕴的鼻子撞到了他的肩膀上，仅是几秒，鼻就红了起来，李蕴疼得脸都扭曲了，生理泪水包在眼里打转。

        李蕴瞪他：“你在想屁的事情，你分明就是在给我甩脸子，我又哪里招惹到你了？”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

        “这样啊，那就好。”女人放下心来，对李明让笑了笑，“谢谢你啊。”

虽然有个读高三的孩子，但是这个母亲看着十分年轻，打扮致且保养得当，靠得近了，能闻到她上的香水味。

        “李明让！”有人喊他，“李明让，你往哪儿走？”

        这两年间他心里一直空空落落，能抓到手里的只有空气，这一刻，手里的实物让他有了片刻的踏实。

        他没能招架得住。

        李明让走了会儿的神，随即回答：“很多班级都在开班会，我走的时候还看到一些班级没有开完，你不用太担心。”

        没有发烧。

        情绪来得又快又猛，翻得比海上的浪还高。

        李蕴的车就停在路边，一辆低调的黑色路虎，商务范儿，和李蕴上的黑色西装很搭，不过李蕴向来讨厌西装的束缚感，一下班就把西装扯得没型，外套敞开，里面衬衫的扣子解了两颗，领带也不知扯到哪里去了。

        李蕴这才发现李明让的一张脸白得吓人，他愣了一愣，集中在脸上的愤怒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无措：“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明让摇了摇，把李蕴的手拿下。

        温度正常。

        他的步伐越来越快，眼看就要走到公交站台，后突然传来一喇叭声响，把他旁边的人都吓了一。

        李明让没有说话，抬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