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明姜抽烟的动作一顿，用几近怪异的眼神看向躬成一团的季初燕，他拿下嘴里的烟，皱眉靠近季初燕：“我老早就想问你了，你有那么喜欢江总吗？”

        季初燕单独住在一楼靠右的房间里，他从季初燕上摸到钥匙，把门打开。

        这间宿舍的灯比邓明姜的宿舍亮，把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照得清晰可见，季初燕睡在窗对面那张铁架子床的下铺，床的高度肉眼可见地被垫了一层，上面铺着纯色四件套，地上还有一张小毯子，旁边堆放着两个打开的行李箱以及一些零碎的日常用品。

        “他说我和他不合适……”季初燕的泪水打了上的子，他呼艰难，充斥着漉漉的水汽，“他想取消婚约……”

        季初燕不会收拾，只有床上整齐，其他地方都乱得没眼看。

        同时出来的是两条光溜溜的，在灯光下白到晃眼。

        然而直到邓明姜把烟抽完，季初燕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明天再洗，工地上没那么多讲究。”

        季初燕还是摇：“不是。”

        季初燕坐直，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拿起啤酒又开始喝。

        邓明姜把烟扔到地上踩灭，嘴里继续问：“家里让结的？”

        说完还强调了一遍，“非结不可。”

        “那是取消婚约了对家里没法交代？”

        “还没……没换睡衣……”季初燕的眼睛都睁不开，说话大着。

        季初燕脸上写满了不情愿，摇着想从床上爬起来，却被邓明姜毫不留情地按了回去。

        哪儿想到刚转过，衣服便被拽住。

        季初燕长有一双十分好看的，修长、笔直、匀称，线条优美且畅，甚至连都少得可怜。

        窒息而死。

        可他分明记得其他人说季初燕在酒会上对江瑞一见钟情才有了这个婚约，那应该是自由恋爱才对。

        喝了一口，才想起回答邓明姜的问题，他摇了摇：“不是。”

        如果季初燕非常喜欢江瑞，怎么可能只字不提江瑞呢？

        邓明姜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看季初燕昏昏沉沉的快睡过去了，转打算离开。

        里面的布局和楼上楼下的所有宿舍一模一样，不过除了季初燕睡的那张床铺外，其他床铺全是空的，连床垫都没有。

        邓明姜帮他把外套脱了，强行推到床上：“行了，你这样子也没法换，我已经帮你把外套脱了，你自己脱鞋子和子吧。”

        晚上十二点，邓明姜臂弯里挂着塑料袋、后背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季初燕回到工棚。

        季初燕又不吭声了。

        饶是心如铁石的邓明姜也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两眼，但一想到这是一双男人的，他瞬间什么想法都没了，面无表情地把一双进被子里。

        季初燕还想说话，可躺下之后，睡意如雨覆来，他的上下眼激烈打架。

        季初燕被他捣鼓得只剩一颗脑袋在外面，几手指悄悄探出，勾住被子边缘，他脸颊通红地望着邓明姜：“我还没洗脚……”

        季初燕只穿了一条牛仔，直筒宽松型，解开带后，一扒就下来了。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

        这话说得口齿不清，但被邓明姜听清了。

        邓明姜没听明白：“什么？”

        于是邓明姜换了句话问：“这个婚你是非结不可吗？”

        邓明姜不觉得有多少。

        喜欢肯定喜欢，要说有多喜欢。

        他回一看。

        “好了，睡觉。”邓明姜伸手按住还想起来的季初燕，“其他事等明天再说。”

        邓明姜看他实在难受，又想到他不久前还在泥巴地上坐了，索着帮他把鞋袜和子全脱了。

        这下季初燕回答得果断：“对。”

        很难想象这是一双男人的。

来，明明周围有船，却没有一个人丢下救生圈给他。

        季初燕双手着喝空了的易拉罐，罐被他得往里扁去，发出噼啪声响，他低垂着，沉默良久，嘴里很突兀地冒出一句：“我姐要回来了。”

        邓明姜想把季初燕扶到床上躺着，可还没走近，季初燕就在闹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所以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邓明姜把装了零食的塑料袋放到塑料凳旁，岔开双，双手插兜，“与其上赶着受窝气，不如早点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

        有些人在酒后最容易暴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显然季初燕就是这类人，可上次在他家里，季初燕压忘了江瑞的存在，又喊爸又喊妈，连两个姐姐都喊了，晚上的电话也是打给家里的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