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路车来了。

        就在这时，旁的人纠结完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姐要回来了吗？”

        他重新摁亮手机，点开刷钱的二维码。

        邓明姜蓦地起，拎起礼品袋就往外走。

        邓明姜终于停下。

        直到邓明姜出声问：“你真的准备好了？”

        邓明姜转看他：“如果你姐姐们知江瑞过的事，她们肯定会支持你的选择。”

        “……”

        邓明姜不知季初燕究竟在顾虑什么，也许比起舍不得江瑞，季初燕还有很多比较私人的原因没说，他作为局外人不方便多问，但他帮的忙也到此为止了。

        “可你又犹豫了。”

        邓明姜目不斜视，没有理会对方。

        邓明姜以为季初燕会说出一个很特殊的理由，结果季初燕垂着脑袋，声音沉闷：“我不想让我姐姐们知我过得这么糟糕。”

        邓明姜刚这么想完，就看到一辆64路车缓缓朝公交站驶来。

        小少爷刚来工地那会儿，大家都在议论他，宿舍里、工地上、食堂里，甚至在小卖里买东西时也在说。

        时间逝得很快，等车的人都走了，64路车也来了两趟。

        邓明姜毫无感觉，注意力全在季初燕上，过了片刻，他抽回手，打开礼品袋拿出最上面的熊猫，把剩下一袋子的玩偶还给季初燕。

        他手里着，被他折来折去，发出咔咔声响，他一张脸很是苍白，眼睛不眨地凝视了邓明姜许久。

        “我……”季初燕张着嘴,  沉默半晌，重复那句话,  “我好准备了……”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都朝他们看来。

        这样的世很难不让人羡慕，大家每次说起都长吁短叹，感叹人与人之间的不同，有些人奋斗三代都看不到罗，有些人出生就在罗中心，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在罗。

        “不不……”季初燕又在抗拒了，他双手挽住邓明姜的胳膊，一个劲儿地摇。

        邓明姜也不回：“去对面找他们。”

        邓明姜准备抬脚的动作一顿，就在他犹豫的功夫，64路车停下又走了。

        “嗯。”邓明姜说，“我听说过。”

        “你找的那些私家侦探也发了不少照片和视频给你吧？你有很多和江瑞坦白的机会，你有证据，也占上风,  可你一直没有行动，我不觉得等会儿你也有勇气冲进酒店里和他们对峙。”邓明姜把手搭上旁边的礼品袋,  里面的玩偶把袋子撑得鼓鼓，“而且你今天没有多么认真,  在看电影的时候就打退堂鼓了吧？”

        季初燕表情愣愣，随即点。

        一个玩偶不重，但十几二十个大大小小的玩偶合起来就不容小觑了，季初燕赶紧双手抱住，一时有些吃力。

        邓明姜的脚步慢了下来，却没停下，回看向季初燕：“你不是准备好了吗？我们速战速决，争取一个小时内把这件事解决了。”

        “小季少爷。”邓明姜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邓明姜又等了几分钟，见季初燕依然没有开口的意思，转朝着步行街出口的方向走了。

        第三趟该上去了。

        快走到出口时，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

        不过小少爷的家世不像大家在电视剧里看的那么狗血，父亲是集团老总，母亲是千金小姐，上面有两个能干的姐姐和两个优秀的姐夫，即便他什么都不也能富足地过完一生。

        季初燕似乎黏他得很，又凑到他旁坐下，把鼓鼓的礼品袋抱在怀里，手指戳着袋子说：“我有两个姐姐，已经嫁出去了，我大姐都怀第二个孩子了，预产期在明年二月。”

        邓明姜收起手机，站在公交站的最边上，跟上来的人也默默站在他旁，低抠着手里的礼品袋，一脸纠结的样子。

        他嗯了一声，走到公交站的金属长凳前坐下，把熊猫拿到手上，了胳膊和耳朵，茸茸的，手感不错。

        季初燕还是愣的，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步行街里的灯全亮起，颜色五彩缤纷，映着街上每个行人的脸，从季初燕后经过的行人三两成群、有说有笑，衬得脸色难看的季初燕更显异类。

        猪脚店的生意很好，客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他们实在坐得太久,  被收银员委婉地了一次，于是季初燕又点了一瓶饮料和一份猪脚面,  猪脚面进了邓明姜的肚子，饮料被他拿着慢慢地喝。

        被一针见血戳中心事的季初燕彻底说不出话了。

        这句话直接把季初燕吓到火烧屁似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慌手忙脚地去拽邓明姜的衣服：“邓、邓明姜，你等等……”

        他一手拿着熊猫、一手拿着开了地图的手机，据导航提示找到附近的公交站，这里可以坐车回家，只是需要转三趟车。

        车还没来，等车的人只有零星几个。

        邓明姜把熊猫夹在手臂和之间，双手揣兜，视线在亮起的“64”红色数字上停留几秒，不动声色地挪开了。

        季初燕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连忙扭看他：“你、你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