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燕说咬就咬。

        “你好厉害啊！”季初燕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崇拜，“你怎么算的？”

        “没事。”邓明姜说,  “背着你，我的衣服也干不了。”

        “你属狗的吗？就知咬人。”邓明姜语气不悦，却也拿季初燕没有丝毫办法，“以前嫌这脏嫌那脏，怎么现在不嫌脏了？”

        宋娅拿来两张干巾给两人。

        “你咬。”

        “……”邓明姜无语片刻,  才说，“你直接趴我背上,  这样你手累，我肩膀也被你撑得疼。”

        然而他的牙齿刚碰到邓明姜的耳朵，邓明姜就停下脚步，作势要把他放到地上。

        宋娅没说，邓明姜也没说。

        邓明姜感受到了季初燕的累，季初燕的手都酸得在抖了。

        邓明姜开口：“把伞撑好。”

        “他脚崴了。”邓明姜言简意赅，“刚摔了一跤。”

        邓明姜的僵了一瞬，声音蓦地沉了下去：“松口。”

        “我看阿姨发了朋友圈。”季初燕有些难为情，他哪儿好意思说自己在家闲得无聊，躺在床上把宋娅的朋友圈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多遍，只说，“那个文案的意思好像是在过生日，不是邓明姜的生日，应该就是阿姨的生日了。”

        她当着两人的面拆了礼物，是一条丝巾，季初燕特意让店里的人带了一堆东西来家里，挑挑拣拣半天才选出来。

        “掐指算的。”

        宋雅的生日在昨天晚上，他们上午逛菜市，买了一堆食材回来，晚上邓明姜和宋娅一起下厨，吃饭时邀请了楼下的吴倩倩，四人围着一张小小的餐桌，既没有生日糕也没有生日祝福，生日就这么过去了。

        季初燕到一半，突然想起一件事，从外套的连衣帽里摸出一个正方形的红色礼盒，递给宋娅：“宋阿姨，生日快乐，礼物送得迟了，希望阿姨不要介意。”

人再一起摔个大趴。

        季初燕不好意思地趴在邓明姜的肩膀上，小声喊了一句宋阿姨。

        还是邓明姜伸手拿过了那个方形盒子，到宋娅手里：“收着吧。”

        “我算的。”邓明姜回。

        邓明姜站在原地，还是没动。

        宋娅一时愣住，转看看邓明姜。

        邓明姜把巾搭到脖子上，平静的表情里看不出情绪：“你怎么知我妈生日？”

        季初燕松了一半：“再说我真的咬你了啊。”

        力不大，只是用牙齿磨来磨去。

        “嗯。”邓明姜看着前方，“看来你还不蠢。”

        “哇噻！”

        季初燕抱着他的脖子蹭了蹭：“快走，雨太大了。”

        “你才蠢。”季初燕被这个形容气得想掐人，可眼下他被邓明姜背着，两手也不空，片刻之后，他张口咬住邓明姜的耳朵。

        “好。”季初燕将伞打正，但走着走着，伞又朝邓明姜的脑袋上偏去。

        宋娅还没回卧室休息，忐忑不安地坐在沙发上等待，听到外面响起有人踩在楼梯上的脚步声，她连忙走去开门，见是邓明姜背着季初燕回来，顿时惊讶不已。

        宋娅没有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眼睛逐渐泛红。

        季初燕把脸贴在邓明姜耳后的脖子上，问：“是宋阿姨跟你说我要来的吧？”

        “小季来啦，这是怎么了？”

        话音未落,  撑在他肩膀上的力一下子减轻一半，季初燕既要拿邓明姜的伞、又要撑自己的伞，任务也不轻。

        邓明姜这才迈开步子。

        “邓明姜,  我都没跟你说,  你怎么知我来了？”季初燕前的衣服全透了，他双手撑在邓明姜的肩膀上,  不让自己的前贴上邓明姜的后背。

        季初燕摔了一跤,  摔得重，心情却跟出着大太阳似的,  说话的语调都在飞扬状态。

        季初燕不松。

        季初燕吓了一，赶紧松口并紧紧圈住邓明姜的脖子：“不咬了不咬了，我不咬了。”

        因为邓明姜他爸的忌日和宋娅的生日接近，七年了，宋娅再也没有庆祝过自己的生日。

        季初燕轻哼一声,  估计也坚持得累了，慢慢趴到邓明姜的背上，手里的伞也往邓明姜的脑袋上偏了一些。

        邓明姜把季初燕放到地上，让季初燕单脚站着，就走了外面那一段路，两人都成了落汤鸡。

        “我上都透了。”

        宋娅点了点，对季初燕笑：“谢谢你，小季。”

        邓明姜还好一些，可怜摔了一跤的季初燕连里面的衣服都被打大半，一卷发也漉漉地贴在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