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不想看到你的背影。”季初燕说，然后在心里补充，那样给他一种邓明姜随时要走的感觉，他太讨厌那种感觉了。

        何寒一直徘徊、一直犹豫、一直不敢说出的事实在这个临近年关的晚上被季初燕轻而易举地说了出来。

        季初燕也有寒假作业，来缘河前了一半，来缘河后天天想着邓明姜的事，即使开着电脑也是发呆。

        “你还吃了他给的黑巧。”季初燕说。

        “可你兜里的那些是他给的。”

        问了更好，免得再在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邓明姜说：“那你就这么趴着睡吧。”

        季初燕猛愣，很突然的，他那充满雾霾的内心开出了一朵鲜艳的花。

        邓明姜猛口气：“坐过来。”

        邓明姜还在写题：“背影怎么了？”

        季初燕趴在桌上，侧着脑袋，出一只眼睛看向邓明姜：“床在后面，只能看到你的背影。”

        也不知他知什么，是知何寒喜欢他、还是知季初燕喜欢他、还是知他们都喜欢他。

        晚上没有下雪，可风一直在，邓明姜也穿着羽绒服，脖子上围了一条围巾，他站在季初燕的几步之遥，半张脸被光影覆盖。

，和上午呈现出截然不同的两种状态，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

        像昨天那样。

        邓明姜在本子上书写的笔尖一顿，抬起眼子看他。

        “嗯。”邓明姜说，“记得吃早饭，记得吃药。”

        一直到下午两三点，季初燕困了，合上电脑，想趴在桌上睡一会儿。

        邓明姜嗯了一声：“我知。”

        他出半张脸，冲邓明姜笑笑。

        季初燕攥了攥手指，紧张兮兮地说：“你和那个何寒真的只是朋友吗？”

        季初燕停顿了下，补充说：“我也喜欢你。”

        “好。”季初燕冲他笑，可下一秒，夜风过，他冷得打了个哆嗦，脖子一下子缩进了衣领里。

        “我明天还要过去输吧？”季初燕问。

        今天他特意带来电脑，把电脑放在桌子一，拉来椅子作业。

        “对。”邓明姜终于开口，“只是朋友。”

        “好。”季初燕嘴上应着，但脚上没动。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他以为邓明姜不懂他在说什么，没想到邓明姜不仅秒懂，还回答：“黑巧是朱小爱买的。”

        “他给的我没吃，我吃的是朱小爱给我的。”

        邓明姜认真写题，也在余光中注意到了季初燕的动静，他也不抬地说：“去床上睡，趴着睡对颈椎不好。”

        他想睁眼就能看到邓明姜的脸。

        -

        邓明姜把购物袋拿给他：“快上去吧。”

        季初燕不会买，就老老实实地跟在邓明姜后面，邓明姜负责买菜，他负责帮邓明姜分担重量。

        第二天上午，季初燕在小区门口等到邓明姜，两人一起先去诊所输，再去菜市场买菜。

        可他不好意思提，他期盼着邓明姜提。

        回去后，还是宋娅饭，他和邓明姜在卧室里各干各的。

        “……”季初燕的笑容一凝，变成了忧郁的表情，他暗叹口气，轻声说，“小邓哥，我可以靠着你睡吗？”

        “你问。”

        “可他喜欢你。”

        “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季初燕纠结一天，还是决定问出来，他越来越感觉自己像只打不死的小强，现实越往他上踩，他就越想往高爬。

        “邓明姜。”季初燕喊他。

        两人在冷风中面对面地站了一会儿，邓明姜说：“那我走了。”

        “那我只能这么盯着你睡了。”季初燕碎碎念，“其实我睁着眼睛也能睡着，就是睁眼睡看着有些恐怖，不知会不会影响你题，但你也只能忍忍了……”

        季初燕嘿嘿直乐，立起挪椅子，坐下后熟练地往邓明姜上一靠，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说来奇怪，自己在酒店睡就跟被人下了咒似的，怎么都睡不着，一靠到邓明姜上，睡意说来就来。

        两人吃完饭、洗完碗后又回卧室，邓明姜刷题，季初燕寒假作业。

        邓明姜停住脚步，回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