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燕在往旁倒的瞬间就清醒了，但他没动，压在邓明姜上装睡，想着能多贴一秒是一秒。

        好端端的非要找一口狗粮吃。

        “我以为明姜的底线很高，条条框框很多，原来也有破例的时候……”何寒言又止，他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其实他想说的多，可现在结局已定，说什么都没用了。

        “不光是我，还有其他人。”朱小爱看了眼在厨房忙碌的宋娅，尽没有明说，可意思相当明显了。

        朱小爱感觉不对，她早上去的时候，邓明姜就在收拾东西了，可收拾的都是他自己的东西啊。

        何寒看了眼季初燕，默默下车了。

        他们一共快二十人，安排了三辆七座车，邓明姜和季初燕跟着朱小爱并排坐其中一辆的最后一排，何寒和一个男员工分别坐同辆的驾驶位和副驾驶位，轮开车。

        邓明姜看穿了朱小爱的想法，淡淡解释：“我先收拾了季初燕的衣物。”

        目光扫过季初燕空空如也的手，何寒问出了和朱小爱一样的问题：“你不带东西吗？”

        一时间，幸灾乐祸变成深深的同情，朱小爱走过去拍了拍何寒的肩膀，想安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朱小爱：“……”

        来到咖啡厅，何寒和手下的员工们都整装待发，一个个拿的东西不少，何寒甚至带了两个24寸的行李箱。

        邓明姜偏看他一眼。

        他不得不正了脸色，继续装睡。

        朱小爱刚从卫生间出来，在楼梯下面和他迎面撞上，揣了一肚子的话不知该不该说。

        “你放心啦，我又不会什么。”何寒脸上笑着，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笑容十分勉强。

        邓明姜伸手拖了下他的脑袋，将他偏着的脑袋扶正。

        何寒：“……”

        朱小爱问他：“你不带东西吗？”

        不过七人座的商务车到底比不上四人座的私家车，在高速路上又得窗紧闭，发动机的轰轰低鸣声吵得季初燕脸色发白。

        何寒解开安全带，回问邓明姜：“明姜，去厕所吗？”

        然而乐到一半，注意到何寒怔愣的表情后，她又乐不出来了。

        三人吃了早饭出发朝步行街走，朱小爱背了一个背包，邓明姜提了一个很大的行李包，只有季初燕两手空空。

        最后她还是说了：“我哥和季初燕好像认识久了，感情好的，就……”

        “那你的东西呢？”

        季初燕即便在装睡也十分合。

        邓明姜没有言语。

        她差点忘了何寒对她哥……

        朱小爱只是叹气。

        “直觉。”朱小爱挠挠脑袋，不知该怎么解释，只，“有时候一个人的直觉很准。”

        车子一上路，靠窗坐着的季初燕就两眼一闭，开始昏昏睡。

        他以为邓明姜会把自己推开，可邓明姜只是犹豫片刻，然后往下坐了些，让肩膀的高度变矮，这样他靠着更加方便。

        季初燕摸摸下巴，还是同样的回答：“带啊。”

        还好高速路面平坦，不像坐g市到缘河的大巴车那么受罪。

        邓明姜正在低看手机，闻言没有说话，指了下抱着他睡得正熟的季初燕。

        这下轮到邓明姜把提着的行李包往椅子上一放：“在里面，和我的装在一起。”

        很快，他察觉到邓明姜的偏了过来，温热的呼逐渐拉近，邓明姜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气音说：“别装了。”

        “那你的东西呢？”

        季初燕：“……”

        哦。

        季初燕扬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住，眉眼间的喜悦得都快溢出来了。

        就该掌嘴！

        何寒的目光在那袋行李包上停了很久才收回，他扭对朱小爱笑笑，可惜笑容非常苦涩。

        他本是仰靠在椅背上，忽然脑袋一歪，半个都压到了邓明姜的上。

        两个小时后，车在服务区停下，早就看不过眼的朱小爱赶紧下车，又被外面的冷风得一个哆嗦，抱着双臂直跺脚。

        季初燕指了下邓明姜提着的行李包：“里面。”

        朱小爱遇到和自己经历相同的人，心里一个劲儿地偷着乐，只要不是她一个人被狗粮就好。

        怪她自己。

        甚至一个字都没变。

        季初燕说：“带啊。”

        他就装，脑袋往邓明姜的肩膀上重重一压，就这么靠着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