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不见这温柔的嗓音，只看得见愈来愈迫近的乌云搅得她眼前天昏地暗。她想，她得逃，赶在暴风雨降临之前。

        没有亲会到“不见血”，她就不会死心。

        她到了云川府。

“小蓉”，她修为低，而且早在花朝前一日就进了昆仑宗，绝无可能牵扯到凶案上来。

        她像一只小船扎入了避风港的怀抱。这怀抱的温使她鼻尖一酸，当即红了眼眶。

        有什么难过的事，他也从不会她说出口。倘若她愿意向他倾诉，他就默默聆听；若向他求助，他便倾相助。

        他心下猜疑，而面上不显，只是静静等怀里的姑娘哭完。

        “小心！”他一把攥过她的手输送灵力――她指上已然划出一深长的口子。

        “阿照！”

        她步履维艰地出了谢青时的府。

        内指引修士升仙的那束天光划破乌云密布的天际，光下鹤骨松姿的白衣仙人温温一笑，她如浸泉，紧绷的子缓缓舒散开来。

        他把星云递过去，叮嘱她小心，莫要伤到手。

        她那张哭得可怜的花猫脸抬了起来，带着的鼻音问他：“师叔，我能不能住在你这里？”

        “我有事，先走了。”她强行压下声音中的颤抖，对着那团已经看不清面目的东西尽力扯出一抹友善的笑――实则绷得紧紧的周让她笑得格外生，甚至有一丝怪诞。

        她好像在躲他，接了许多出宗任务，夜里也不再寻他纾解情。

        “阿照，不能随便摸剑刃。星云凶很强，轻轻碰到都会划出很深的伤口的。”他认真看着她的眼睛说。

        “我想看看你的剑。”她面上并无喜色，声音极轻极淡。

        她看过他用星云剑演练的场面――简直杀气贯虹；以至于他给新弟子喂招时，还有他们二人对招时，他都只用弟子剑。

        她一步一步走出府，然后越走越快，突然奔跑起来――她要快点找到一个能抵挡风暴的地方。

        她要去找云川，亲手试试他的剑。

        她的指尖在星云剑上轻，掠过一片片黑色龙鳞。他感到这指仿若点在了自己上，连日因无情事抚而泛滥的痛意，此刻似乎亦得到缓解。

        绽开的红肉逐渐被新长出的裹紧，从始至终，没溢出一点血，她却生出晕血般的恶心感。她抬看向云川，却见面前那张疏朗的脸孔扭曲变形，如遭狂风席卷。

        莫非……她猜到中魔化情花的事了？

        他不知她为何哭得这么伤心。她好像有不完的泪，春雨般绵绵不绝。

        所以，只有云川最像凶手。

        一只纸鹤飞走。

        久违的满室亮光――那副山水画依旧光芒四。

        她飞奔到一团黑漆漆的口前，――和方才那个看似白晃晃却弥漫起阴云的地方截然不同，――她下意识感到安心，于是冲了进去。

        谢青时轻拍着她的背，让她想起从前姐姐哄着她入睡的情景。一样的耐心，一样的呵护，她情不自禁咕哝了一声“姐姐”，泪就如雨倾泻而下，打了他前的衣襟。

        他满心欢喜。他有几日不曾见她了。

        很快，一有些激动的传音――“我上回去”――便响在她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