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意是要她出反应，挣扎也好痛斥也好，随便。别一脸抑郁躺着就行。但黎仍然一动不动，视线向下。

        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脑袋里都是什么？

        以前季晓经常跟他说类似的话。并非抱怨，而是真心困惑。

        不知女朋友在想什么。似乎她的思维很难揣测，行为逻辑也是。在席重亭看来，答案很简单，那就是黎自己也不知。她不是由理智纵行动的那类人，她总被情感剥夺思考。

        他反倒觉得奇怪。他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的事，季晓这朝夕相的情人怎么会不知？

        现在他明白了。

        “…黎小姐真是折磨人的天才。”

        他讥讽低语，胃翻涌强烈的作呕与憎恶感，一瞬间产生收紧手指的想法。他忍住了。黎仍然无视他。他越发厌憎，心脏被某种情感扭曲地团起来，想要找到一种合适的方法报复回去。可她怀六甲，孕晚期，肌肉无一不酸痛难忍，房胀痛，还有严重的产前抑郁。他还能干什么？

        这个时候，黎恰如其分地抬起眼睛，望向了他。

        她有一种什么都不在意的气质。

        即便泪眼，依然疏离清凄，着冷冷淡淡的抗拒。只是今天的抗拒，似乎不仅仅是抗拒。

        ――她到底在想什么？

        再次划过这个念的同时，席重亭吻了下去。强吻让他恶心，因此无论先前关系如何，一旦她不愿意，他从不会真的亲下去，而且黎向来在他有趋势时就厌恶躲开撕扯尖叫，还会抽他耳光。久而久之，他知这大概是黎唯一不能接受的接，再没有试过。亲吻对她来说可能是最糟糕的报复。

        他以为这一次她还会挣扎。其实即便挣扎，他也能轻易压制。

        但黎没有。

        她不主动回应，但没有再躲。

        他在半空停滞刹那，看见她讥讽的视线，只觉口一无名火，终于倾碰了上去。

        错误发生并发酵的第叁个月，他第一次和好友的妻子接吻。

        有一半的时间两人同时在走神。

        为什么要接吻？亲了有什么意义？他为什么偏要开始这个吻？她为什么没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