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睨她一眼：“之前不是都喊表哥，怎么这会儿，又改口了？”

        齐勋眸光一闪，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对太子：“好啦，老四随我去趟六科廊，你们先聊着。”

        季矜言被他得节节败退，慌乱之中摇：“不是，我是真心的！”

        屋子里的氛围总算缓和了些，卢氏领着季矜言恰好在此时进来。

        太子也被逗笑，止不住咳嗽，卢氏上前轻拍他的后背，只听他趁机：“小学究可不就是该女儒生么？”

        他这会儿散了发，正慵懒着斜倚在床，方才贴了药膏上发汗，衣襟半解着也没扣好，出一截白色的里衣。

        太子颔首，对季矜言说：“矜言，你陪阿珩说说话，若是天晚了就在这住下，我差人与你祖父说去。”

个不是武艺……”

        她不知自己哪里得不妥，惹得齐勋发笑，只听见齐勋自嘲：“我这泥子，家里出个小学究还不够，眼下再来位女儒生，倒显得咱们长辈不知礼节了。”

        齐珩平日里子虽冷，但惯会拿别人子，一句家和百顺，算是戳进了齐勋的心坎里。

        “坐会儿吧。”齐珩不知是否故意，也不接她话，也不还东西。

        卢氏贴地接了话：“那妾再去给殿下煮上一些。”

        她有些后悔，原本急着来拿回东西，眼下反倒是急着落他手里。

        “四叔――”齐珩已经察觉到父亲的落寞，以及皇爷爷的愠怒，“莫要再说了。”

        齐珩不解，眼下只有他们两人，她反而一口一个殿下，叫得生份。

        只见齐珩捡起床边的书册，半边脸被遮住，只听见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而后说：“怎么？内侍的命是我救的么？”

        所有人离去之后，只剩他们二人，若是之前，季矜言必然觉得尴尬难捱，只是经过这同生共死的一遭，她面对齐珩，反而自然了不少。

        季矜言稀里糊涂，不知怎就揽下了这活，只是男女有别，她有些为难。

        真心想要照顾，来报答他的恩情。

        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就连圣上也在，季矜言挨个行拜礼，只见她屈膝的分寸，手放的位置，皆是描细绘，臻于毫厘。

        老爷子佯装生气，拍了拍齐珩：“哎，你这小学究呀！”

        这话说得暧昧，季矜言尚不知如何应对，齐珩一改往日沉默寡言，变得咄咄人起来，继续问她：“不是说要侍药，嗯？难，都是骗人的鬼话？”

        见圣上走了，太子便对卢氏说：“今日咙里有些发干发，你上回炖的梨汤不错。”

        “好的，舅舅。”她颇为乖巧地应声。

        “长孙殿下，我的耳坠，能否还我？”

        总归，她是为了取回东西而来的，只需落落大方地说出来，然后就可以走了。

        季矜言觉得留在这里不合适，为难地搅弄着自己的手指：“只是个小物件，殿下告诉我在哪里，我自己拿就行。”

        “皇爷爷，反正我与表妹也没什么大碍，您就别生气了，须知家和百顺，正家而天下定矣。”

        不知她还在玩什么花样，如果要擒故纵，那么很好，他愿意合一下。

        “嗯，那便交给表妹了。”齐珩指了指自己的脚踝，“每日需要解开包扎，以热药水泡洗去除旧药，洗毕敷上药膏，继续以杉木片束缚，可都记下了？”

        她忽然想起，齐珩讲究慎独，边从不要女伺候，她想提醒他这一点，刻意问了句：“……春华殿里，常伺候的内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