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飘开，男人优雅踱来，这时的他已经双眼呈现黑色，没有瞳仁。

        「噫、呃……」于蘩满冷汗往后退，这种情景她有印象，很多年以前有个人也是这种空深黑的眼，可是又有点不一样，当时也和此刻一样，她跟白毫在风水宝发现灵物，想夺取时被阻挠了，他们当时的肉被一可怕的力量侵蚀，对方几乎要把他们乾变成乾尸。她想起来了，那个由季氏改姓李的孩子！

        这些年不是没想过要把人找出来解决掉，可是那孩子离开儿童之家后的消息就查不到了，他们之后觅得新的躯壳也没心思再追究，像那种怪物迟早会被其他高人解决的，没想到竟又遇上了。

        「我，把他给你。你让我走。」于蘩努力讲出这句话，她不敢独自涉险，就算抢到这人的魂魄她也得有命作为，眼下还是得先保命再说。

        只不过男人面无表情用鼻腔轻哼一声，冷漠的笑意：「你给我？他本来就是我的。」说完同时他朝于蘩的眉心出手，于蘩张牙舞爪反击，双手的银针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朝他猛刺，针刺在男人深黑的眼球里、他的眉心、脸位、周大无一倖免，一下子像隻刺蝟，她着笑起来。

        「呵、呵，哈哈哈，不过如此。」她边笑边退开，把上剩下的针继续拿出来猛扎男人，每个扎过的开始渗出血来，她几乎要把人戳烂，笑得越发开心：「去死吧，去死去死去死，不过是个小鬼也敢威胁我，你们全家都去死，全都去死，下贱的垃圾，怪物！」

        李嗣站在方才红伞遮罩的位置一步也没移动，漠然望着被四张红伞罩住的女人，她在伞下弯腰拿针不停往自己肚腹和下猛扎，刺出许多血，边自残边笑，李嗣挪开眼往绑着段豫奇的圆桌走，一手伸进雾里按在青年的印堂喃喃念着什么，几秒后雾如有意识般渗入青年内。

        李嗣无视一旁自残受伤已经快晕倒的女人，他将段豫奇横抱到厨房，拿出一瓶清酒把人由到脚淋一遍，肤上画的咒文糊掉晕开，然后抱着人走出厨房后面的小门，在防火巷口上车离开。

        ＊＊＊

        李嗣在自己三楼浴室放好温热的水，扔进大把柚叶和一些能阴气的树枝草叶，把段豫奇扔进去泡着。十分鐘后段豫奇撑开眼看人，好像还没清醒，他被李嗣抓着手肘带出浴缸，李嗣把泡过的草叶捞出来扔一旁，放掉污浊的水，将浴缸冲洗过再重新放热水，然后把另一綑还没浸泡过的草叶扔进去，接着让段豫奇再坐进浴缸里，彷彿在煮药汤一样。

        段豫奇被蒸出一汗，困惑望着一旁高大的男人低喊：「李嗣？」

        「你被画了符咒，得先把你上沾染的咒力和气洗掉。等下你整个人都泡在水里，能憋多久的气就憋多久，总共要再浸个十五分鐘。」

        段豫奇明白李嗣在救他，虚弱应了声就尽量躺下，鼻憋气浸到草药水里。虽然闭起眼，却能隐约看见一丝丝絳红色光线像香火烧出的烟那样冉冉浮出外，一直往上飘散，那些烟丝最后匯成一隻一隻胭脂色的小鱼游走了。他知自己不全然是靠肉眼去看那些异界的东西，也知那些事物不见得就真的是他所见的样貌，也许小鱼的形象只是映在他心里的模样，如果有别人能看到那些能量或气，或许不是以鱼的形态出现。

        段豫奇浮出水面透气，李嗣问：「看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