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不解段豫奇的举动而出声制止：「别衝动，回来！」

        段豫奇的感识异常锐清楚，他能知周围所有细微的动静，包括水的动、自己上每肌肉血的活动，心脏脉动、呼，包括其他人的，还有妖分分秒秒的动向甚至意图。

        肉眼无法捕捉的剎那间，他双手箝住妖的前脚，以非人的速度、力和动作扭将妖翻摔在地，地板被摔出裂痕，妖形破碎，再其他低等妖鬼们分食，牠发出惨痛哀鸣，很快被啃光。残存的妖燄和神力衍生的水互相抵消，九楼逐渐归于黯淡。所有人都用看着怪物还是英雄的复杂眼光看段豫奇，徐钧磊也眉深锁。

        可是事情并未结束，有的人发出惊呼，在彻底变成黑暗前，一些人化作妖鬼，出不怀好意的笑。「你干嘛这样笑？」「你是谁？」「干什么掐我？」像这样的疑问到响起。于是有了来自幽冥的回应──

        「疑心生暗鬼呀。」「鬼栖住在人心中嘛。」「嘻嘻。」

        ＊＊＊

        甫入某电视公司第二大楼，自动门一关闭，李嗣眼前的景象就是血及秽物形成的瀑布，从二楼中庭不停往下洩，大厅中央地面不知发生什么事破了大，下面是深渊，岩的火光照亮这环境，空中有翩然飞舞的紫色蝴蝶，牠们有着剧毒，令所有生魂死灵陷入梦境再不会醒来。

        鬼怪们蛰伏在暗，较低等愚昧的则无视四周威胁在打斗廝杀，空中也有飞行的妖物、飘浮的鬼魂、怪。乍见真是一片「和谐」，实际上是恐怖平衡。目光所及的景物太过超现实，如果不是在其中断然无法会「它」的彩与恐怖。

        李嗣正歷其境，悠悠然环扫一周，半晌才挪脚踩碎了一隻想螫他的蝎子下半，再看牠迅速被不明力量走成为某些东西的食物，接着他那脚往前迈步，走向已经爬满虫的服务台。蹦出一骷髏人来，祂的脏掉了又被自己捞回腔室，子垂满地，接着抖化成一个普通女人的样子，只不过她的肤是黯淡的紫灰色。骷髏女说：「噯呀，居然引出一位魔君来玩？欢迎欢迎，请进请进。很久没人画大符作这种大阵了，请好好享乐，二楼是阴河，三楼到五楼现在是妖怪和魔兽们聚集的地方，一楼到三楼有直达楼梯。活人请往──呃咳咳咳咳嘎咯。」

        李嗣一手贯穿祂腔掐住心脏，祂再度变回骷髏，他问：「我找一个姓段的记者。五官英气漂亮，带着一隻女鬼。」

        骷髏女努力指上方，模糊发出声音：「九、九……吽、楼……」

        「谢谢。」李嗣松手，逕自上楼。

        骷髏女转对着那背影发花痴：「天啊，好帅。」说不上原因，祂觉得那个男人上的邪煞之气和魅力远远胜过他那人味带来的引力，比起攻击跟吃他，更想亲近，却又感到敬畏。

        其他妖鬼们也围过来服务台一起发花痴，李嗣在楼上收伏了一隻狂大发拼命吃妖怪跟鬼的牛妖，将之爆揍个半死不活，发挥超常实力，再施毒咒役使牛妖载他上楼。向来崇拜强者的妖鬼们一路上纷纷追随，片刻后竟聚成一团团鬼气妖云，牛妖趁势腾着紫黑云雾飞行，云雾里皆是对着李嗣发花痴的各种妖魔鬼怪。

        于是当李嗣来到九楼的时候，段豫奇和其他人正在和混入人群间的鬼怪相疑相斗，这些人再看到又有光亮出现，来的是巨牛，牛角几乎要破天花板，后还跟着各种顏色的雾气，里面的鬼怪若隐若现，所有人都绝望得要哭出来。

        李嗣从牛妖上跃下，走近段豫奇用平常问晚餐吃什么的语气说：「还活着。过来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