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我吧?我叫孔叙。”
他看都不看一眼,只撂下这么一句话。
当然,同样被张显玉断送的,还有我们可怜的孔叙。
两个人,只有一碗饭,林彻问她:“你不吃?”
“你哪个妈?”
每次林彻这么问,孔叙都执拗着不言语,再很久之前小姑娘就明白了什么叫人情冷
,什么叫忘恩负义。
可她怎么听得进去呢,女人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东西,张显玉一家养大她,从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一直养到十七八。
甚至甚至,林彻再叁相劝,不要再
张显玉的闲事,也别再来找我。
他种下坏的因,你
插进来,就只能吃烂的果。
孔叙看着他,他也盯着孔叙,二人对视,像是很多年前的一个午后,他们在破落狭小的台球厅里,一次又一次的交锋。
孔叙也不像从前那样恨他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卖了六年的屁
,见识过太多的臭男人,把林彻变得慈眉善目了许多。
孔叙一如既往的冒失,恨不得翻江过海的躲去南仔湾。
是啊,张显玉他还来不来了?
林彻那里…我们有点恩怨,我又欠了些钱,你想办法摆平,不要让他打扰我爸妈。
万幸的是后不后悔这个问题鲜少有人问起,所以孔叙锁在
壳里,嚷嚷着没有时间考虑。
所以张显玉为什么不回来一次,大家伙都是心知肚明的。
她找到了林彻,说别再纠缠张显玉…
林彻是个明白人,所以老家里那么多的小混混,只有他出人
地。
为了那么一个人,这不值得。
林彻已经不像从前那样作践她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该还的孔叙都还了。
他知
她有多厉害。
“你再瘦就死了。”
风尘仆仆的林彻和被窝里的孔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家伙上了岸,再也没有过去的
里
气了。
一次又一次,她站在林彻面前,拍着
脯大言不惭。
孔叙拿着养育的恩情在手里,
生生的把这一生都给毁了。
再不来,你都要被人搞烂了。
来不及,现如今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就是可怜啊,她和张显玉还没来得及海誓山盟,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就率先上演了薛平贵与王宝钏的悲惨遭遇。
“张显玉她妈。”
很多年前是执拗泼辣的女孩。
她什么都不知
,她无辜至极。
她捧着碗,一脸防备。
“不算欠我,是他自己赌输。”
“不会的,那年冬天你那么打我我都没死,如今只是少吃几口饭罢了。”
男人看她一眼,撑着下巴,乖巧的模样惺惺作态。
说出来都怕人笑话,上一次和张显玉见面还是在六年前,那时候的孔叙十八岁而已。
现在看,最初的几次交锋,林彻客气的样子
本就不像一个小混混。
“多少斤了?”
命运也安排张显玉辜负他,临上火车之前把人狠狠地抱着,说那么多好听的鬼话。
“有什么事让他来跟我说,我跟你一个小丫
说不上话。”
然后他一转
,连句谢谢都没留下。
命运安排她凄惨平凡的一生,波浪滔天,她独自一人乘着单薄可怜的木筏。
第二次在几天之后,又是孔叙不怕死的找到他。
“这次回去你见到我妈了?”
时至今日这听起来像个笑话,孔叙不愿意想,但禁不住林彻总是提起。
父母年迈,就托付给你了。
他还来不来救你?
“九十二。”
今时今日,餐桌上二人对视,他拨一口饭,看着女人噎下。
她不哭,这么多年都很少看到她的眼泪,好像只要她咬紧牙,一切就都能撑过来。
“我减
。”
她不紧张也不害怕,目的明确的奔向他。
第一次是无疾而终,林彻不喜欢为难女人,放了孔叙回去,只要张显玉过来。
相反是孔叙,因为无知所以无畏,莽撞的样子活像鲁智深转世。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见没见到你的张显玉呢?
林彻正打开一瓶可乐,抬起眼看到女孩背着光站在门前。
“你别想害我,我打算瘦到九十斤!”
“你快点把碗给我!别让我墨迹第二遍!”林彻沉下脸,半点也不肯让。
可一转眼,她也才二十四岁而已,刚刚跨出大学校门,对人生充满希翼。
林彻点
,不说话。
一转眼,女人二十四岁了,成了客人口中的破鞋,真要叫人给捣烂了。
冤有
债有主,一切还要从张显玉那个懦夫说起。
一切都像是命运安排好的。
孔叙改口,盛了碗饭坐在林彻对面。
别再纠缠张显玉…
他抬手,把碗里的饭拨给女人一半。
“张显玉欠你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