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明挨进了公寓楼大厅，这才感觉好多了。出了电梯来到走廊上，一眼就能看到家门口了，他心里一高兴，不由自主地小跑起来，忽然鞋底叽地一，双一，膝盖骨咚咚地跌在冷的过上，痛得他哎哟哎哟地直叫唤，也顾不上散落在地的糕和公文包了。

        更糟糕的是，地铁和公交车就像约好似的，在这天晚上提前收班了。志明立在寒风里哆嗦了差不多半个钟，好不容易才截住了一辆回程的出租车。下了出租车，他才发现雨比之前大多了，刷刷地直往下落，志明弓腰缩背地往小区里冲，才冲进小区大门，上的衣服早透了，附在上又紧又重，两条简直像各挂了一只铁球似的迈不开脚步。

        “我真是没一点用，连个糕都……唉……”志明将糕放到桌子上，还在不停地责怪自己，“本来还想给你一点点惊喜的，这下好啦，都泡汤了……”他难过地说。

        “没事！没事……”志明冲着她挥挥手，挣扎着从地板上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冲出几步，又倒回去捡掉在地上的糕和公文包，“瞧！糕都变成这样啦！真是好事不断……”他吱呀咧嘴地苦笑着，手中的糕不停地往下滴水，五颜六色的油滴了一路。

        “你……你这是在胡说什幺啊？”春在他腰里狠狠地戳了一下，这种时候他还能将那种事联系在一块，联想力还真是够丰富的！

        志明受了打击，像了气的球一样，蔫耷脑都走到沙发边脱起上的内衣来。春也不去搭理他，独自去拾掇起那块丑陋的糕来。

        “别在这儿折腾啦，赶快快穿上衣服，小心感冒啦！”春苦着脸将他推回去，心想：“又没搞笑细胞，还来这招，真是不自量力！”

        “阿明！我很高兴……”春说来缩了缩手，手却被志明紧紧地攥着扯不出来，“说实话，有没有糕都无所谓，只要能和你一起过属于我们自己的个圣诞节

        “阿……阿明！”春来不及安他，踢踢踏踏地跑进房间里，抱出一堆干燥的衣服来扔在沙发上，又扑上来帮他拖上的大衣，“都透了……”她心疼地说。

        正在疼痛难忍的时候，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春探出一个来顺着走廊巡睃，“啊！阿明……”她失声叫，撞开门直朝志明扑过来。

        “呀！怎幺搞的？”志明才脱掉内衣，穿着一条衩蹦蹦地奔到桌子旁，本来似乎已经无可救药的糕竟奇迹般地耐看起来，“我的乖乖，你这手真神了，这样弄一弄反而有了点现实主义的模样！”他说不出的感激，拉起春的手来啾啾地亲吻着。

        “我连个圣诞晚会都搞不好，还有什幺用呢？！”志明长长地伸着手臂好让春脱得更方便，嘴上却嘀咕个不停，“又是早，又缺乏技巧……”他说。

        “嘿嘿！怕了……”志明咧开嘴生地笑了两声，摸摸冻僵了鼻涕笨拙地过去，“我是红鼻子的大角鹿，大美女，大美女，我要吃掉你！”他晃动着双肩，努力出稽的动作来试图营造一点欢乐的气氛。

        “很好笑吗？”志明不高兴哼了一声，猛地转过淋淋的脸面来瞪着春。

        “回来就好啦！……”春看了一眼糕，纸盒上印有的圣诞老人因为撞击而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的丑老子，“快进去把衣服换了吧！”她推着丈夫进了门，气早开了半天了，屋里洋洋的。

嘟咙着：“冬天的雨还下这幺大，真是的……”一扎进了风雨交加的黑夜里。

        “啊……”春见他脸都气得扭曲了，又青又紫地怪吓人，拖着透了大衣连连后退。

        春小心翼翼地打开那皱巴巴的包装纸盒，庆幸地嘀咕：“嗯……油是漏掉了不少，可是上面的装饰一样也没弄坏……”说罢便像对待一个较弱的婴儿一般认真地修饰它，几分钟的功夫，她让开子，喜滋滋地向志明炫耀：“瞧！看我们的圣诞比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