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在他沾满了脏污和血水的脸上淌着，一贯高高在上的面灵出败犬一样的神色。他的铠甲与剑都有破损，每说一句话嗓子里都有血的腥甜。女巫手指间似乎有沙砾膈着他，她只披着一层试图披风扶他起来，她上也有新鲜血的味，新鲜伤口的痕迹。

        薇拉摇了摇，她余光撇到风狼跃上了巨蛇的，正在那边惊天动地的甩来甩去。

        “镇邪禁咒是什么？”薇拉问，这是灵族为了应对卓尔原石易变而生的专门咒语。黑暗灵和灵的仇恨和对立绝非一朝一夕，今时今刻不过是历史的残酷缩影。

        洛德震惊地看着她，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想好了？”

        “没有其它办法了。”薇拉说。

        “你的成功概率不高，禁咒只施展一半很有可能要了你的命。”洛德震惊地说，似乎不敢相信薇拉会为了灵族到这个地步。

        “不，不不。”薇拉摇，她牵起了洛德的一只手，脸上出一种悲悯来。她从深渊那里，从恶魔阿斯塔那里学来一种残酷的魔法，可以转嫁伤害。阿斯塔跨越界门时本来有人为他早打算，那就是让这些伤害转嫁到莱米勒上。

        但薇拉横插一脚，拿走了莱米勒的替人偶。想到这里，薇拉内心一痛，阿斯塔很喜欢这片大地，但神殿还是他的血脉觉醒，让他被深渊唤回。不知他有没有成功回到深渊，而不是被界门之间的力量撕碎。

        现在没有人偶可以作为远程替，两人只能手牵着手。这亲密的姿势却合着薇拉略显残酷的语调，当然，她依旧面容悲伤：“牵着我的手，洛德，如果你自愿为我承受伤害，禁咒失败就不会要了我的命。”

        要的是洛德的命。

        薇拉会为了灵族和她的生存背水一战，但不会为灵族的存活牺牲自己。这太荒谬也太自恋了。

        真正有这个责任牺牲，有这个资格牺牲的只有洛德。

        他们刚刚那么亲密，彼此相，互为骨血。但现在洛德却从牵着的手中感受到凉意。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拒绝。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灵族也欠了他。

        “你要快点决定。”薇拉说，“风狼支撑不了太久，毕竟只是仿制品，不是那个本……”

        是的，巨蛇已经把风狼咬出几个漏风的孔了。

        洛德没有多犹豫，他在薇拉开口的一瞬间就下定了决心：“当然。”他说，“吧，薇拉。”他紧紧反握住薇拉的手，攒得她生疼，“输了算我的，你还有机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