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他们眼帘的，确实是非人之物。

        巴特尔起，山一样的躯遮蔽了帐篷中大分的光亮，瘦弱的法师们焦虑起来。他们是真的担心喜怒不定的可汗会一巴掌拍飞他们。

        “你都这么老了？！”巴特尔拍碎了边的玉石杯，“还算不上大魔法师吗？”

        法师们在睡梦中穿起来，像一群山羊一样被焦急的仆从驱赶到巴特尔的王帐。他们面面相觑，尚余茫然，这份茫然在听到巴特尔的要求后变得更加无助。

        听着临时建筑里面传来的时不时的咆哮与低吼，闻着空气里难以掩盖的恶臭和血腥。法师们脚步蹒跚互相推搡着进入其中。

        法师们在深夜被带到了一个类似畜棚，又像监狱的地方。绝没有正常人会住在这种地方。

        巴特尔闻言越发得意，他的笑声响彻云霄：“是的，龙血。一滴血，只要一滴血，饮下它的人就能变成这样的东西，这都是我最强健的儿郎，他们活下来了，大分人都会死，死得凄惨恶心，但他们活下来了！只要放他们出去，没有打不赢的仗。”

        但幸运的是，巴特尔对这些还算稀有的法师留有了最后的尊重，没把拳打在他们脸上。

        “他的祖宗比我的祖宗好。”巴特尔阴着脸沉了一会儿，才不甘不愿地开口，“那么告诉我，你们可以为我到哪一步？你可以帮我的多少士兵在黑暗和雾中视物？”

        巴特尔没说话。

        这群法师居然不全是欺世盗名的无能之辈，那个老法师犹豫了半晌说：“龙，龙血？”

        巴特尔磨了磨牙，放过了他们：“那就三十个。”他的眼中闪过寒光，“但这三十个不能是普通士兵。”

        法师们对视了一下，像一群被秃鹫盯上的土拨鼠，挤在一起犹犹豫豫地开口：“十个？”

        仆从更加惶恐，连带爬地离开，匆匆忙忙去唤醒了巴特尔王圈养的法师。

        巴特尔带他们去看了自己那群需要在雾中视物的“士兵”。

        接近两米面目狰狞的巨人带着铁链得口罩，四肢都被牢牢固定在有限的活动范围内。他们个个都有不一样的异变和丑陋，有些人长出五条胳膊，有些人的面被鳞片覆盖，还有些人拖着丑陋的断尾低声嘶吼着。

        只有巴特尔还在说话：“这世上还有活着的龙，你们敢相信吗？活着的。可惜啊，黑火山的那群贱民宁死都不肯透龙的居所，我只好和他们慢慢生意。花大笔的钱买几滴血。”他絮絮叨叨，像是着了魔一样开口，“真不公平，听说塔阿修的开国国王就饮下了大量的龙血，还用龙血浸泡，他不仅获得了强大的力量，还没疯没死没变异，他的几乎不老。真不公平，得到的全是好。”

        法师们咬了咬牙，又开口：“三十个！可汗，这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

        而这些浪在外，为了钱财谋生于此，要受野蛮落呼来喝去的法师显然不在此列。他们中有人只是会戏法一样羸弱的魔法，甚至没有接受过完整的教育，本没有改变战场的恐怖实力。

        凄惨和可怖目惊心，但这仅仅是发了巴特尔得意的笑声：“黑火山的巨人。”巴特尔带着炫耀补充解释：“为了制造这二十几只，我死了不少人，成百上千人。而且花了不少钱从黑火山的落那里买好东西，你们知是什么吗？”

        “可汗。”一个略显苍老，衣带都没有系上的老法师代表众人开了口，“我们可以帮助一分士兵在雾中视物，但是……但是驱散雾，降下天罚，这是大魔法师，不，神明才能到的事。”

        ……

特尔怒吼，“我花了那么多金银财宝不是为了让他们在战时舒舒服服躺在金子的床上。”

        ……没人说话。法师们面上带上了羞愧，坦白来讲，这片大地上最英的法师们去不多，他们大分毕业于塔阿修王国的皇家魔法学院，毕业后则继续效忠于塔阿修王国，天赋迥异的人外族群将回到族群，少分则受供养于神殿，一生奉献于命运之神。

        没人接巴特尔的话，恐惧侵蚀了这片空间。

        “这群东西真的很好用，真的。”不知过了多久，巴特尔才把话题转了回来，“除了他们眼神不好以外，真的很好用。现在，我尊贵的法师先生们。”他用不知哪里学来的声音阴阳怪气地说，“让他们入夜视物，我明天就要看到效果。”

        巴特尔也心知肚明。无论他有怎样的野心，无论他怎样自傲自己的实力。就算他认为自己终有一日可以和人王库修斯角逐沙场，但此时的他也不得不承认，最优秀的人才只会自发的簇拥在最舒适的环境中，他比不上那个塔阿修年轻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