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肖君瞠目，清丽面容诧异得都忘了闔嘴，扬声惊呼：「姑姑你成亲了？」

        男子如蛟龙般矫健的手，和举手投足间的从容，在北齐一眾的武将中也是少有，最奇怪的是他上穿的衣袍十分眼生，并非北齐常见的花色、样式。

        这缺心眼的孩子到底褒还贬？

        「是。」肖君知趣地答允，昨夜见到的男子，一湛蓝色的华袍，形笔，朦胧月色下略带几分邪魅的俊容如古水般沉定，似是知晓旁人的到来，他飞快地掠入一旁的林园，再无踪影。

        韦彧挑眉，角弧度越发明显，心情似是颇为愉悦的頷首：「行。」

明朗，下意识地再问：「那昨夜我瞧见的那名男子是姑姑的探子？」

        韦彧好笑地乱李榕的青丝，目光锁在肖君上，幽幽出心中所想：「肖家女将正直英武，肖龄的心不足以担当大任，你和她自幼一块长大，自然比我更清楚，你们太姥姥中意她，却没有足够的心力栽培她成树，倒成了一株随风而倒的窝边草，我只望你别和她走到一块去。」

        「小声点。」韦彧啼笑皆非，算一算，她已届女大当婚的年纪，自家姪女至于吓得这般花容失色吗？

        「你倒听话。」韦彧慵懒地坐进饭厅的主位，一手拖着腮帮子，微瞇眼，温嗓子诱惑般沉了几分：「替姑姑保守这天大的秘密，小君儿想要什么奖赏？」

        韦彧朝叶榕直直伸出手，「昨夜我交予你的东西。」

        想到肖龄从小倌院回来后，曾和她提及大隋民间传镇国将军俞煊与肖筠化名的「韦彧」之间的种种曖昧，肖君蹙眉。

        若肖筠成亲的对象真是那位，断不会久留于北齐，肖家的未来又该如何？

        意识到韦彧似乎在暗示自已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肖君目光灼灼盯着跟前的慵懒绝色好半晌，摔破罐子似地开口：「若我说就要你亲手刻的那对虎笛呢？」

        「是。」叶榕从兜中掏出一只湖蓝绣百合锦，正打算递给韦彧，却见她漫不经心地收回手，下頷指了指一旁的肖君，「给她吧。」

        「不是。」韦彧挑眉，虽觉得肖君心未免太大了些，不过倒是十分满意她的锐，微顿，韦彧摸了摸下頷，莞尔：「论辈份，你们该叫他一声姑父。」

        她朝佇立于不远等候两人的叶榕招手，叶榕疾步走向韦彧，垂首，肃然：「大人可是有事吩咐？」

        叶榕不可思议地盯着韦彧，似有什么哽在间：「这……虎笛是……」

        正当韦彧转满肚难以倾诉的小心思时，肖君劈一句：「姑姑你也是不容易的，这般情况竟还有心情成亲。」

        肖君替韦彧添饭的手一顿，不明所以地瞪向一脸高深莫测的韦彧，古怪地问：「什么都行？」

        「是。」肖君沉着地接下李榕在韦彧话语中递来的锦，抬起右手，浅色褐眸转璀璨光华，神色坚定地宣示：「肖君定不负姑姑所望。」

        韦彧顿时感同受俞煊和自己相时为何老是一脸哭笑不得的窘样，压下爆打自家姪女的衝动，了两下太阳，口吻无奈地嘱咐：「此事不得声张，连肖龄也别说。」

        「什么都行。」韦彧理所当然地頷首，字字沉稳：「凡是这肖府上下，我能作主的，都可以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