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睿感到深深的无力的同时，亦感到悲凉――

        因为是她，所以才有望。

        冰凉的雨水拍打在脸颊上，他抬起手去揩抹，很想哭，却挤不出一滴眼泪。

        他想赢，但他更怕伤害对手。

        宋思睿按住她的手，将安全套摘下，扔进垃圾桶，轻蔑而无力地笑：“丁梦涵，我也不是个没完的畜生。”

        丁梦涵有意转移注意力，手在下方抚摸宋思睿的：“我给你口吧，我想回去了，我累了，不动了。”

        等到他到了可以吃糖果的年纪，却再也没有当时的心情和望。

        摔倒了不能哭，打架了不能哭，考砸了不能哭。

        等到了真正需要哭的场所，他一个人穿着孝衣，听着火化炉里噼里啪啦焚尸的声音，所有人又在阴阳怪气：“宋思睿跟他爸一样，心狠着呢，从他妈生病到去世，他一滴眼泪都没有。”

        七岁那年，因为换牙，他始终都没吃到最想吃的糖果。

        无力到没有资格说爱情，爱上一个人，给不了她婚纱和钻戒，要把她送到别人的怀抱中。

        对手轻轻皱眉，他就会心疼，担心自己太冒进，她吃不消。

        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大雨。

        雨水又细又急又密，犹如透明的鱼线连接着天与地。夜是黑的，雨却是亮的，从茂密摇晃的树影中渗透下来，枝叶随风横着飞舞，全世界浸泡在黑暗中却反着白光，一片混沌。

        无力到他不能从中作梗，让丁梦涵和宋羡离婚，因为一旦她离开了宋家，他就再也没有份见她了，彼时，她更不会等他长大。

        如果丁梦涵遇到17岁的宋羡，她必然是会爱上他的，因为宋羡够狠，够决断，他没什么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事物。他会遵守游戏的规则，懂得交换的奥义。

        宋思睿目送丁梦涵的车消失在街角。

        十七岁，太无力了。

        父亲是他的镜子，是他的上帝。

        好像有记忆以来，就丧失哭的权利了。宋羡和传统的严父一样反复强调，男孩子不能哭。

        人生的路，他尽全力奔跑，也无法追上丁梦涵了。

        这世界上，到底有什么是真正属于宋思睿，而不是属于宋羡的影子？

        宋思睿不懂，也不想遵守规则――

        一想到等会她要穿着情趣内衣去和他爸，宋思睿没办法到若无其事，没办法和她在这两平方的地方，委屈她，和她偷情。

        他想，怕不止是这条路他们无法同行。

        下面那东西慢慢变，脾气也不起来了。

        他们不能同路，否则，同时出现在家里也很可疑。

        少年瘦削的影入雨幕中。

        十七岁这年，通过这场爱恋，他才懂得，成长的代价是交换，要想吃到最甜的糖果，就要承担会蛀牙、会疼痛的风险，得到的同时就意味着失去的开始。

        心被掏空，只剩下外壳，像一个容，此时被灌满了雨水，变得沉甸甸的，堵的难受，压得他不过气。

        而不是被望支着去征服她。

宋思睿想要一个结果，但她只能给他过程，没有时间和力陪他到终点。

        宋思睿眼底意也很重。

        他的五官样貌遗传自宋羡，连自的三观，基本也等同于由宋羡塑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