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时有些走神，半天才：“好的。”

        顾青珣还记得，少女面朝车外，口吻漫不经心。

        那个谜底不是萧岚音，是你。

        萧岚音六岁时，曾因梦中惊悸害过一场大病，看了许多名医都不见好。

        她还要再说这些天的事，你却不忍再听了。

        阮郁七清晨，突然下起了靡靡霏霏的雨。

        她说：“对不起，我不知阮郁与姑娘有婚约。”

        你、顾珵挤在一把匆忙买来的油纸伞下，小小的院子里，也就你们这一把孤零零的小伞。

        “这么快？”

        有谁能说什么？已经麻木了。腐朽的朝代，有识之士明哲保，唯恐沾上一点惹来皇权迁怒。

        原来是别，你有些惊讶。

        老皇帝喜怒无常，灵芝太岁失窃，朝廷命官惨死在任上，他竟怪起阮郁无能，命有官的不许前来吊唁。

        字眼在嘴里，让人联想起月色下阮郁沉闷的背影。

        灵芝太岁为什么在那间院子里，阮郁为什么迁官到剑南，皇帝到底下了什么旨。

        萧岚音也约你去茶楼坐一会。踏入雅间，一简装的郡主已经在了。

        一路顺风。

        她成功继承亡父衣钵，你应该恭喜她，说些一路顺风之类的吉祥话。

        她母妃出杭州范氏，族中出力请了云游的姜逾白来，这才救了她一条命。

        你是骗他的，你没想过和他成婚，那个婚约就是子虚乌有。萧岚音越是内疚，你就越是嘴里发苦。

        “儿臣…倾慕阮郁的妻子。”跪在堂下的青年闭了一下眼睛，“他们并非阮郁所说那般恩爱……”

        “你觊觎人妻？”老皇帝破口大骂，“天底下什么女人要不得，你要去跟一个五品官抢女人，抢不到就把人杀了？”

        环环相扣，一切都指向你，没有你，阮郁不会死。

        *

        阮郁带着他的怨恨长眠，这个时空变成了牢笼，伤痛刺骨地钉在你的灵魂里，使你无法再成为一个游魂，袖手旁观。

        她还说：“如果早知会这样，皇伯父问我时，我宁愿守口如瓶。”

        顾珵雇的抬棺的人一路送到郊外，下葬封棺前，你将那枚金钗和锦缎盒子放在棺中一角。

        *

        晚些时候，东的人寻到你，说顾青珣请你入一叙。

        “找个人同行，不是因为什么，顺路罢了。”

        英姿飒爽的女王爷嘴角擒笑，“姜大夫，一别数年，您真是驻颜有方，一点也没变。”

        萧岚音走之后，你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月姑娘。”萧岚音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样稽地说出海枯石烂，矢志不渝？他的心意，明明只是路边任车践踏的野草，

        茶香氤氲，袅袅水汽，她平铺直叙，“我要回剑南了。”

        如果不是你，他不会拒婚。如果不拒婚，他不会被派去治灾，不会被盗走太岁的人杀害。

        你是这个时代的变数，继续留下，只会害得更多人遭殃。

        可是大约天意就是要捉弄你。

。

        你坐下，她倒了一杯茶。

        萧岚音嗯声，解释：“本不想这么急，但还有很多事情要理。”

        杏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