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的酒可不對我胃口，你難在我上還聞到了酒味嗎？”

        江若離腳下一個踉蹌直接撲進了蕭淵懷裡，又嫌棄一樣把人推遠了些，扯了扯臂間的披帛。

        這一句話剛落，蕭淵便讓宮人退了下去，沉著臉走近了她。

        蕭淵看著她的側臉，怒極反笑，並不認為事情能脫離他的掌控，龍衛的實力他有些猜測，但昭陽並沒有謀略，在先帝傳位後，更是被嚇到一樣膽小怕事只在府裡作威作福。

        江若離聽到了動靜也沒有回頭，因為今天因為過節的緣故沒有宵禁，這萬家燈火點亮了都城，倒是一副不錯的風景，而宴席上蕭淵的樣子讓她不由想測試一下自己的判斷。

        “呵，你現在這麼說是想什麼？”

        “……你喝醉了。”

        說著江若離便轉靠著欄杆，把蕭淵的一隻手拉過來放在自己前，紅輕啟：“來選一個吧，要麼你現在就推我下去，要麼別再往我府裡安插眼線，我幫你把東廠貪汙受賄牽連的那些個人都查出來。你知的，父皇留給我的東西，我絕不會放手，而你早晚會想收回去的。”

        真好命啊，就算皇位換了人坐，她也只要在府裡安分些也不會被趕盡殺絕，但最近……他可不信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當個侍衛。

        說起來他們之間甚至都沒多少直接的交集和對話，就是太子位置空懸那段時間，奪嫡的火都沒能燒到她上，不誰當皇帝，她始終都會是公主，對任何皇子都沒放在眼裡的樣子。

        “你知自己在說什麼嗎？昭陽。”

        “夠了，你當真以為朕不敢動你嗎！”

        說著她又湊到人跟前，剛剛被拉遠的距離又被縮小了，蕭淵聞到了江若離上似有似無的香，甚至能看清她微微顫動的睫。

        人的視線是有溫度的，蕭淵本以為她是因為之前的事還有些怨氣，可對上了視線卻愣了一下，江若離那雙帶著水光的眼中似乎像一汪清泉。

席，只是猜謎投壺的活動都只是稍微有些新鮮，不過一會就看膩了，難免興致缺缺，案上的菜也不合口味，於是她乾脆明目張膽觀察著最上座的人。

        不得不承認，她今日極其美豔，眉眼間沒有半點陰翳，整個人好似一朵盛開的牡丹，比起最近一次見面更加奪目。

        “蕭淵，我看不慣你……可父皇最終還是認可了你登上皇位，與其不知會不會哪天被安上謀反的罪名入獄，還不如現在死在你手裡。”

        “難你們都不懂規矩嗎？好好扶著送回去休息就是了，怎麼還攔不住。”

        蕭淵只覺得這就是像是一出簡陋又荒唐的鬧劇，若長公主就這樣死了，那些個宗親藩王難不會起疑嗎，眼前的這人恐怕本沒想那麼多，作為先帝最寵愛的公主，她被保護的太好了。

        “這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江若離彷彿沒聽到，繼續說著：“最近我常在想，如果他們還活著，見到我如今的樣子會怎麼樣……”

        對視不過片刻，眼見江若離又垂下了眉眼撥弄著糕點，平靜如常，蕭淵隱約有些不痛快，乾脆眼不見心不煩，不再看了。

        江若離話一出口，便有沉不住氣的宮人倒抽了口涼氣，雖然當今聖上與長公主不怎麼親近，但往日面子上還是過得去的，要是聽見什麼宮廷秘聞那可就慘了，只恨怎麼就輪到自己當差。

        “是嗎？可這是我父皇追憶母后所建造的摘星樓，我只想著待一會罷了，可惜聖上很不想看見我。”

        等宴席散場，他正準備換裝微服出宮時，卻聽到人來報，說長公主不顧宮人勸阻上了摘星樓，人在高臺，想邀聖上賞景，一時也不敢將她拉下來。

        只是到底還是想弄清楚她有什麼么蛾子，蕭淵還是起想著去看一眼。到了地方他便清楚為什麼宮人不敢妄動了，那影在眺望的高臺邊緣，披帛和衣袖被動著，彷彿下一秒這人就要登空而去。

        蕭淵預想過很多種情況，唯獨沒有這一種，盯著江若離的臉並沒有答話。

        “總歸我們上著蕭家的血，也算是姐弟——”

        蕭淵一時間

        蕭淵心情十分複雜，緊接著又反應過來，自己的手還一直按在江若離的前，像是被燙到一樣縮了回來，又不耐煩得把人拽下了眺望的高臺。

        江若離此刻的眼中還帶著些笑意，毫不動搖地與當朝皇帝對視著，臉頰被風的有些紅暈，平白添了些媚態。

        一瞬間蕭淵甚至有種無力感，她大概從來就是這樣高高在上，彷彿一直置事外，本不在意其他，也不懂什麼彎彎，倒顯得旁人顧慮太多像是個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