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欢吓了一，以为她在此行不轨之事，险些起来，冷静下来才发现，对方神色认真，指尖分开，只是替他梳。想必是刚刚一番打斗，发冠散掉之故。

        ……

        青鸟飞得更快些。

        试验成功、青烟定型，白衣修士侧颊的灵纹渐渐隐没，幽暗山中只剩青鸟挥动羽翼间辉映的蓝光。它夹在二人之间，灵气织就的翠羽落下闪着细碎蓝烟的斑驳光影。

        她又问：“你爱用哪一个？”

        眼前半侧脸颊动细微光色，白衣修士专注梳理银红乱发，未注意到他脸色，友善地问：“小白，你平日喜欢用甚么代步？”

        她个子高些，垂目映青光，碎烟如蓝雾溢，他一时分不清她目视何。只闻得寂夜寒山中，白衣修士笑言：

        一路上，柳轻罗凝神静气，借控青鸟之便练习神识并控灵技巧，白无欢安静待在她的侧，不敢打扰分毫。时而有同路散修，都老老实实御使飞舟或飞剑，至多踏一朵玉座莲花。如此，及至夜幕深坠，青鸟便亮得几如一盏明灯。

        其实青鸟远不如浮云省力，不过她还没化过青鸟，听他这么说，一时技，忽然便想试试。――试过之后，倒真有些修行感想。

        银红发丝上，碧青灵光划过最后一，轻巧束起一汪乱发。小少年模样本就俊俏，整衣束发、站立，白袍衣角火灼灼，愈发像个世家公子。柳轻罗最后拍拍自己的杰作，轻快：

        凝成这只雀鸟，只花费她两刻钟。

时偏好浮云态，认为颇似话本中闲云野鹤的仙人，踏云而行，有些仙韵。换成夏青莲，定要诟病她贪图享乐、浪费灵力，不如凝成剑尺耗灵少，不易引人注目。

        思及青莲姬，她角不知不觉噙了笑。

        意外地，周遭似乎无人注意此方动静。他原本担心非常，怕飞着飞着白衣修士神识惫懒或灵气不裕，有野狗发觉她法稀有来劫，害他又陷险境。可看周遭反应…白无欢想，怕是又用了那掩人耳目的法门。

        “好！那便劳你为青鸟指路啦。”

        算啦，什么都行！先出门罢。

        论大小，二者相差其实不大，青鸟甚至更小，所需的细微控能力却天差地别。以此方式练习细，算得上一种修行。凝烟成鸟、模拟翅膀扇动、变换大小，每一都极考验神识与气海。过程是累了些，但想想便觉有趣。

        不过换成两人，再凝成浮云确实更费灵气。什么形态更好呢？她一时想不出来。扶柳唯一的坏便是这了。

        好在对方没有嘲笑他的意思。

        “代步？门内弟子一般用仙鹤青鸟，出宗后，是用宗门发的法浮舟。”

        小鸟儿落在半空，碧风拂过，一刹就成了大鸟儿。二人便踏青鸟而行。通幽山脉偏僻，距最近的修仙者城池足有一月航程。西行数百里，却有一北风寨，据闻是个散修聚落，应当有传送阵。飞上一天便到了。

        叫青莲姬知她此刻想法，恐怕又要训她啦。

        她在少年指导下修改数次，终于在指尖完美还原一只小型青翼飞鸟，蔚蓝羽翼扇动间，灵气飘逸，青烟散，漂亮极了。

        对方意图好似只是闲聊，他不明所以，老老实实答了。

        尽它羽翼翩翩，确实好看极了。

        她――他助凝青鸟时，才发现是位女子――非但多费神识灵力，还额外用上隐藏法门。相比平常代步法，浪费几近两倍气力，就为塑这鸟儿么？

        问这个什么？

        “可还是你喜欢的青鸟？”

        柳轻罗放弃思考，提着少年双肩轻巧施力，起走向口。预备出发时，瞥见侧未至肩的男孩儿凌乱银发，心下一动，忽又在他面前停下，倾下腰去。

        他一雾水：“我爱用…青鸟罢？”

        先前夺他财宝的几个散修，就是这么被骗走，三过口而不入的。

        共同完成这个小发明，两人都很高兴。白无欢正望向青鸟，不经意一错眼，忽发觉她正倾垂目。光影斑驳，雀鸟始终在他眼前。

        想到刚刚自己乱发宽衣，他又恼又烦，双颊发起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