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始终落在思玟上。

        这就是她怀胎十月即将呱呱坠地的孩子吗？感觉到胎儿在自己双间蠕动，思玟虽然痛得苦不堪言，到底还是抑制不住心底的好奇和欣喜，腹下猛一抽，不住地痉挛抽搐，咬紧牙关竭力让卡在产上的胎儿加快落下来的速度。

        思玟急促地息着，明显地感觉到赤的胎儿从紧窄的产里被一寸一寸拖了出来，颅和肩膀出来以后，腰腹以及四肢脱离母的过程便显得格外短促。终于，随着最后一点异物脱离，一团柔温热的东西霍然离开，思玟忽然感觉到一阵短暂的轻松。

        一个月之后，云氏于东荒城中为家主新添的龙凤双胎大办弥月礼，银子花得跟淌海水似的，但凡东荒百姓，不论份、年岁、家中富庶与否，都能到云府领一封足有好几两银子的红包、喝一杯庆祝云家少主弥月之喜的满月酒。

        “出来了出来了！”产婆眼疾手快地捧起胎儿用洁白的棉布拭掉血水剪短脐带，捧至云系舟面前：“恭喜云家主！恭喜云夫人！喜得麟儿！”

        随着胎儿终于脱离母，大量的血水和羊水混合在一起的如涌般从思玟下淌出。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仿佛被刚产下的胎儿带走了浑气力。

红肉被大力撑开，容纳胎儿缓缓降下，思玟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要看就要疲力尽了。

        可那产婆面色竟比他还要凝重，掰着思玟下的双手仍未松懈气力。只见她透过大张的肉往里窥探片刻，忽然深一口气，扬声：“不好！夫人腹中还有一胎！这――夫人这一胎竟是罕见双生之胎！”

        产婆迭声促：“夫人！用力啊！就快出来了！”

        ……

        云府兵荒乱忙碌了整整一天，不断有丫鬟婆子手捧捧装满血水的铜盆和染血的纱布匆匆而出，直到夜晚灯火亮起时，主屋响起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又过了数个时辰，第二哭声又起，只是比起前一啼哭，这声响明显孱弱许多，又细又，仿佛初生的猫儿般脆弱。

        肉已被撑得不能再宽，思玟感觉到有什么圆的东西抵在自己双间，那种脆弱的感觉，仿佛只要她略微收紧，就能夹碎那条脆弱的生命。

        刚出生的婴孩满面褶皱，浑通红委实算不上有多赏心悦目，可即便他生得再光彩夺目，云系舟也什么心思多加欣赏。

        “抓住了！夫人再用力啊……”产婆犹如钢铁钳般的大手用力拨开被鲜血和羊水打的下，下一瞬仿佛捉住什么东西一样大力往外拉扯，小腹被拽得坠胀难受，与此同时，双间的隙被成得不能再大，一柔的婴儿的正被产婆一寸一寸地从她里拉扯而出。

        思玟还没缓过神来，听了这话不禁浑一颤，吓得差点昏死过去，然而下一阵缩来势汹汹，刚经历过的痛苦再一次漫卷而来……

        “怎么了这么多血！”云系舟撇过去盯着最年长的产婆，急声问：“这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