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它们已经长出了鳞片和利爪，像鳄鱼一样继续着拼杀，那简直就是一场自然演变的加速演绎，这场混乱的角斗继续下去，最后的胜者们像猿类那样直立起来，四肢也变得更长而灵活，它们像角斗场里的斗士那样厮杀着，用尖牙和利爪疯狂地攻击着，而当最后一个获胜者扼断了它兄弟的咽，贪婪地啃噬着它的血肉，它发出狂喜似的急促叫声，它把那遗吃得干干净净，连骨渣儿也不剩下，鳞片一点点脱落，换成树般糙坚的肌肤，带着利爪的附肢以及尖锐的骨刺从它的两肋和脊骨上穿刺而出，接着是如同蝙蝠般的巨大翅，最后，它将池中剩下的一饮而尽，然后直起那四码高的躯，仰起，张开翅膀与前臂，发出了震耳聋的咆哮声。

        没有回应，那团如水的暗影继续舞动着，

        那只胜利者尖啸着，纵一跃，扇动着翅膀飞升起来，飞向依然在手的蹂躏下呻着的女孩们――也许应该算是它的母亲们，分别担任了排卵、孕育和哺职责的母亲们。它的动作矫健而洒脱，它一只手臂挽住血肉模糊的莉，挥舞着刀锋，扭动的手纷纷断裂，从莉的里落，它抱着从手的捆缚中解放出来的莉，把她轻轻放置在还沾满粘的池底，细心地把那些破碎的肤一点一点地覆盖回去，温柔地抹平，然后它再次飞上去，依次解放了还在呻着出的玫和雯，再一一把她们凌乱的官放回原位。而当雯那冒着汁的被放下时，莉破损的肌肤已经几乎完全愈合了。

        “不，不只是一个她，是我们每个人的她。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意识在改变梦境，还有你们的，还有织梦者的，不同的意识交织在一起，这就是结果。”

        莉低下去，沉默了几秒，然后她摇摇：“不，我说过我并不能主宰我的潜意识，更无法主宰整个梦境，她太疯狂了，我并不知她会什么，有时候她会破坏、杀戮、毁掉一切……我和你们一样想要救她们，可是……不到无法选择的时候，我不能那样。”

        “但你为什么知这样？”雯提出了她的疑问。

        接下来是长时间的沉默，最后，雯开口了：“现在仍然是她在主宰吗？”

        怪物端详着她们，依然沉默着，但片刻之后，它直起来，那布满扭曲犄角和骨刺的庞大躯开始如水纹一样扭动，化作虚幻的影子，从那跃动的光影里，一个人类的脸庞慢慢凝聚成形，那是个漂亮女孩的脸，带着迷人的微笑，金色的发在额上轻轻舞动，她转向玫：“我的玫瑰，你比以前长高了哟！”

        “还好，最起码我们还活着。”雯说。

        “很痛……但习惯了以后，其实……那也很舒服。”玫的回答倒是足够坦白。

        玫和雯似乎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却不知该怎么开始。最后，莉自己先开口了。

        她们把目光投向一旁，现在，那只初生的人形怪物坐在池边，双肘着膝盖，双爪托着下颚，像一个思考者一样盯着沾满粘的赤女人们。

        “因为我以前试过，”莉停顿了一下，看着满脸疑惑的战友：“在失踪的那些日子里，我差不多尝遍了所有的噩梦。最后我明白了一件事――我能改变梦境。”

        “你们还好吗？”

        “你是……谁？或者……是什么？”

        “你是说……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你纵的？”

        “那为什么在霞和琳她们……那时候你为什么不呢？”

        玫目瞪口呆地凝固在那里，直到那张微笑的脸重新化作扭动的光影，她才终于哽咽喊出了声音：“安薇娜？”

        “是，但又不是，是我的潜意识，我内心深的望，她能以某种我不知的方式影响周围的梦境，但我并不能纵她，我只是选择把权利交给她，然后的一切就由她来主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