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在说什么。他呜咽起来：「姐。没有就没

        有。没有就算了。你……」他垂着，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哭泣。他永远只会

        在素琴面前，肆无忌惮地欢笑或者哭泣。

        「对不起。童童。」素琴轻轻地说：「你别哭。你又没有错什么。」

        「姐。我不明白。」尔童用手着不停涌出的泪水，提高了声音：「我想不

        明白。你不是那样的人。不会为了什么长岛什么潘帕斯不要我的。肯定有什么缘

        故，对不对？」

        素琴沉默片刻，语气带着一种释然的骄傲：「我其实知是瞒不住你的。」

        「为什么啊，姐，为什么，你要那样给别人、给别人……给别人作践。」尔

        童撕心裂肺地问。

        素琴的回答如同当一棒，让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我真不想告诉你。不过

        不告诉你，你怕是要纠结一辈子呢。——张春阳说，如果我不答应，就要让这边

        厂里把我们都炒了。」

        原来如此。姐果然不是为了她自己。尔童说不出话来，素琴还在轻声说着：

        「我是无所谓，我都不想干了……但是你那么拼命当上技术员，还碰到很难碰到

        的班长主……人一辈子能碰到贵人的机会不多，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把你毁了。

        我有好几次想和你说，但是看到你那么认真，一举一动都学着城里人的样子，

        我怎么都说不出口……」

        「姐，你真傻，你真傻。」尔童终于喃喃地从咙深挤出声音：「姐，我

        不当这个狗屁技术员了。你回来吧。回来。」

        素琴再次沉默。当尔童焦虑地想要再次开口时，她才笑着回答：「童童，

        你还要我啊。」

        「要，怎么可能不要，你是我姐啊。生来就是给我媳妇的。」尔童隐约觉

        得有些不对劲，拼命：「我的媳妇，怎么能不要。」

        果然如同尔童的感觉——他们互相太熟悉了——素琴仍然笑着，轻声：

        「姐真开心。童童。谢谢你。可是姐已经回不去了。」

        「怎么可能？你上回来——」尔童突然感到一种彻骨的恐惧，浑哆嗦，

        声音沙哑地喊：「——我去接你。你在哪？我现在就去接你回来。」

        「童童。」素琴越是平静，尔童就越是恐惧：「这两天我不舒服，请假了。

        今天白天我去医院检查，才知我肚子已经被张春阳搞大了。」

        尔童的瞳孔收缩起来，他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四分五裂的声音。

        「晚上张春阳来了，我跟他说这个事。他丢给我一叠钱，说长岛本就没有

        雪。」素琴的平静终于让尔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绝望地在心中喊着，姐，不

        要。不要。

        但素琴却那么冷酷地拒绝了尔童心底的哀求：「然后他还说他今天打了你。

        说的可得意了。我刚刚就趁着他玩了我睡着了，了他不知几刀还是十几

        刀。

        现在血了一地，他人已经没气了。」

        既然一切都已经发生，那便只能坦然面对。尔童瞬间冷静下来。他一瘸一拐

        地跑出出租屋：「姐，你在哪？我已经出门了。没事，你等我，我陪你去自首。

        你这样肯定会轻判的。我等你。等你出来的的时候，我肯定已经是城里人了。

        姐……」

        「童童，你这个大笨。」素琴仍然笑着：「……我在张春阳自己家的房地

        产公司的一栋很高的房子楼上。这里可以看到整座城的样子。童童，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