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上那些不友善的声音我可以置之不理，那是因为我相信法律公正无私。不是受了委屈的人，心有不甘的人，还是‘胡搅蛮缠’的人，都可以找它求助，所以我来了。一个委屈的、不甘的、胡搅蛮缠着想要一个清白的我坐在了这里。”

        缓慢的语速让她渐渐镇定下来，“即便如此，我还是在写作。因为我想通过我的文字，传达出一些东西。比如正在连载的一篇小说，就是想告诉大家什么是行政诉讼，这个鲜为人知的小众领域。在动笔之前，连我这个曾经的法学生都觉得它好神秘，好遥远，威不可测。可当我真正开始了解它，才发现它和其他对抗案件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它同样公开，透明，原被告双方都可以为自己的观点据理力争，就像刚刚那样。”

        诉讼有风险，律师的执业行为规范之一就是不对司法诉讼的结果作出必胜承诺。

个深不见底的枯井，借不了一点外力，只能靠自己一点点地外上爬。”

        “淫秽物品，我从来没想到自己的文字会受到这样的指控。事情发生之后我就停笔了，那种感觉就像……好不容易爬到了井的中央，才看到了一丁儿的光，又被人狠狠踹了回去。”

        她语出惊人，梁渠失笑：“唐律师这才刚拿到的证，还没捂热呢就想被吊销？”

        唐秋水抱了一下她：“没事的旦旦，我们本来也没打算久留，待会儿还要去赶高铁呢。”

        “有人说我该庆幸，庆幸只是被罚了五百块钱，而不是承担更糟糕的责任。可不是什么责任，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都是本的否定。如果我沉默着接受了，那我恐怕再也无法在这个职业上走下去了。”

        梁渠看着她笑：“是。”

        “嗯。”梁渠垂眼看她，“其实你也发现了吧，被告在法庭上的发言并没有那么气。”

        “这案子我们有胜算吗？”车厢里，唐秋水没把握地问梁渠。

        唐秋水和梁渠去坐了地铁。唐秋水提议的，她待在崇城一年多的时间里，每次听不清到站播报的时候，都很想念宁市的地铁，并在两个城市之间拉踩一番。毫无疑问，宁市完胜。

        他确定的语气令唐秋水有些意外：“真的？”

        柳声释然地笑了一下，为她的这段话画上句点：

        唐秋水回忆了一下刚刚的庭审，点：“最后还被我绕进去了，说我们的证据证明力不够。可是我们是原告哎，证明责任在被告，原告举证只要能引起法官对被诉行政行为的合法产生怀疑就可以了。”

        “如果法官也觉得被告没有错，是我错了。没关系，请用我所学的专业，我信仰的法律，给我下一个最终判决。到那时，我愿赌服输。”

        “算了。”唐秋水压低声音密谋，“要不我们去贿赂法官吧。”

        之前的心如止水都是装的，实际上她每天都草木皆兵。好不容易熬过了庭审，接下来等判决的日子也不会轻松。

        走出法院大门时，天色已暗，柳声的心情也沉下去了。

        “不是担心被告，只是换个角度猜法官会这么判。”

        她勉强朝唐秋水笑了笑：“不好意思阿水，我有些累了，想回家休息。”

        第83章  大床房

        梁渠安她：“没事的，我估计法官心里应该有数了，耐心等就好。

        唐秋水耷下脑袋，一副无计可施的模样。

        梁渠帮柳声打了一辆车，三个人在法院门口分别。

        她原本计划带着唐秋水和梁渠好好逛一下宁市的，但现在心俱疲，打不起一点神。

        梁渠略一皱眉：“你担心被告干什么？”

        梁渠当然知这个理，但他这次却说：“有。”

        说得有些远了，柳声回到这个案子本：

        唐秋水话锋一转：“要是被告输了会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