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丞指的便是司熹。

        这句话说完，那名旁支飞快地凑上前来，跪在薛玉霄边，申辩：“文书下达至郡县，我们俱没有资格查看，乃是郡丞所言！郡丞所言啊！”

        “荒谬！”司熹驳斥，“来人，把这个胡言乱语的篡旨者斩杀于都尉面前，以平钦差之怒！”

        曲族兵顿时抽刀上前，对着那人的脖颈扬起。刀锋没落下，被薛玉霄旁边着斗笠的年轻娘子以剑鞘挡住。

        李清愁手腕一震，生了锈的砍刀顿时开裂，被剑鞘上的金属装置击得从中断裂，坠在地上。

        薛玉霄温声问：“真是这位司熹大人、河内郡丞所言？你亲耳听到？”

        那女郎：“千真万确！请都尉大人饶我一命，此事绝不是我的主意啊！”

        薛玉霄便移动目光，略带戏谑地看向司熹：“郡丞，她说的可是真的？”

        司熹立即：“不要听这个卑贱小人的谗言！”

        薛玉霄叹：“本是血缘同之族，此刻变成了卑贱小人。就算是我，也不免为你们感觉到亡齿寒之痛，咳……”她掩又咳了一声，皱眉压去不适，炼话语，直达目的，“只要你们在我面前确认祸首是谁，我取其命而去，绝不牵连她人。不过，谁要是伪证，被我查了出来――来日我再登门时，可就当从犯理了。”

        这真是一个考验忠诚的问题。

        人的忠诚是不能有太多试探的。试探多了，她们就会想――日后司熹是否会抛弃自己，如同今日抛弃别人？一旦出伪证，这位神通广大、消息灵的钦差是否会真的登门究罪？

        在一片短暂的沉默静寂中，终于有人刺破这层单薄的“面纱”，开口说出了同样的话：“这是郡丞大人告诉我们的！”

        一人起，众人附和。

        附和声嘈杂混乱，七嘴八，薛玉霄都没有认真去听，而是转而看向司熹，轻声：“郡丞，请献首级罢。”

        情势翻覆只在一息之间。就在薛玉霄说出这句话时，司熹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上前冲着薛玉霄的咽挥割而下――她宁愿被朝廷讨伐而死，也绝不可能在她面前束手就戮。

        在她动作时，司氏曲也纷纷握刀上前，有一拥而上之意。

        然而这把短刀仅仅靠近了薛玉霄前的半尺之内，就被李清愁的剑鞘挡住。到此刻，她甚至还没有出鞘，只听到一声钝响、伴随着火花飞迸之声。薛玉霄一眼都没看过去，给自己新添了一杯茶，低继续饮下。

        茶水已凉。

        水波在杯内一层层地开，波纹还未至茶杯边缘。这柄镶嵌着金属的宝剑剑鞘就往回一，撞在司熹的手背上。她顿时手骨碎裂剧痛，刀刃落地。李清愁顺着剑风越过她的肩膀手臂，剑鞘末端上心口，另外抬起脚踢向膝盖，将之轻而易举地压跪于地，鞋底踩在司熹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