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完全是视作心腹重臣的表现。

        伐鼓撞钟海内知（3）

        远在数百里之外，蛟龙盘的诸多娘子们凑在一起。

        说到这里时，薛玉霄有些入神,不觉吐：“老太守与民秋毫无犯，不曾搜刮民脂民膏,在当地的名声极好。既然是受到世家的压力而来,我也无意为难她、使她无功而返。”

        而主院房内，“明圣观大天女菩萨左护法”关海急得抓耳挠腮，她对着大姐写得教义埋苦学，遇到不会的字，就指过去问问，“锦打开我又没看，有的字我又认不全……咱们少主的称号是什么来着？”

        周少兰：“天女降世时，穹宇凤凰清鸣，金龙盘旋，霞光万丈、瑞彩千条……”

        “一条情理之中，朕不会不允。”谢馥，“不过……请假不朝？朕还想要在百官面前大肆嘉奖你。”

        这牌子得跟普通民间宗教不太一样，上面清楚地记载着份年龄、观中等阶、加入时间……严谨得如军队一般。山庄外修着几个木桩、武架、已经入教的一些娘子在院子里强健、练习骑。

        谢馥眉峰微挑：“我听闻你曾登门去春水园中拜访，索要了一些田铺,这时怎么会不需要了呢？”

        “入豫州二百里路，转雍州又数百里，期间田庄交错、路坎坷，车颠簸。”薛玉霄一气说下来，“大族的对策变化多端，九曲回，就算这些名册――足足堆到半人高的土断资料与籍名册，都未必是全，不免有遗落之。然而为这些不完全的名册，我已是殚竭虑、宵衣旰食，恨不得能长出两个脑袋来。如果不能大睡个十几日修整玩乐、养一养神，臣干脆退隐闲游去算了！”

        ……

        至归京时,已是腊月。

        谢馥：“……”

        薛玉霄没什么表情，对谢馥的夸奖不感兴趣，非常实在地说了一句：“我累了。”

        薛玉霄也并未推辞，什么三辞三让的表面功夫，直接：“这一路有军府文掾李清愁护送，若没有她，臣难以全而退。请陛下升她的官，进她的爵位。其次，臣想请假……到过年之后。”

        周少兰面无表情：“你懂个屁，古今凡举大事者，没有不顺天意的。你们要是再记不住，这个左护法就……”

        第61章

        关海猛地一窒：“咱们姐妹都不是读书人，给少主名号起这么长干什么？”

        谢馥先是呆滞，被她的声音震到了耳朵也没有伸手去捂着，听到最末大惊失色：“万万不可，薛卿乃朕之爱臣。”

        薛玉霄与她对坐,从豫州司氏坞堡上的那一剑说起，讲到雨夜中簌动着暗藏杀机的密林……再至雍州岑氏飞来的矢、登门的老太守左右为难,一简朴。

        “等等。”关海，“慢点说、慢点说……右护法，你记住了没？”

        韦青云没搭理她，转而：“咱们招兵买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我怕这样扩张下去，会过早引起注意。”

        离开时悄然而去，归来的日期倒是没有掩藏。谢馥亲自前来迎接功臣，一直迎到京郊，皇帝的仪仗华盖煊赫如云。薛玉霄还未来得及更衣洗漱,就被谢馥接入中促膝长谈。

        薛玉霄正视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臣奉旨土断，只为国朝安宁。如果岑氏所充公的田地赠给了臣,天下人都会觉得这是陛下收买贿赂臣的礼物，而非功臣的奖赏。”

        “我已经让所有人好好练武，强健，不用出去传播功德。”周少兰显然已经意识到这一点，“我们安静些、再安静些……蛰伏过这个冬日。”

万事只要有他添墨相劝，必可化解，被许多人引为轶事典故。

        她们已经换上了一朴素统一的劲装衣袍，占据了一废弃山庄。山庄重新清扫修葺后，挂上了明圣观的牌匾。外面院中有许多加入明圣观的年轻女郎，正在领取练功服和份牌。

        谢馥颔首。她倒不甚关心什么地方贤臣,注意力集中在切实的成效上，补了一句：“这样雍州太守上书时,朕也好让放肆的岑氏出血让利，削去她们家的地产和爵位，薛卿功劳甚大,这些田地不如就以朕的名义赠给你……”

        周少兰：“慈悲普照法华至圣大天女。”

        她并非全然是因为裴郎相劝而改变主意的。在雍州太守穿着那件旧了线的公服踏入门中,她的心弦便被轻轻地拨动了一下……只不过转变态度需要一个台阶来下,辛苦裴饮雪递来台阶，她便看在地方官的面子上不再追究。

        薛玉霄摇首拒绝：“陛下厚爱,臣并不需要。”

        谢馥：“那朕要如何奖赏你？”

        “别，别啊大姐。我是真想当左护法。”关海上青都冒出来了，“咱们大天女的祥瑞是什么来着，你再提示提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