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

        薛玉霄点。

        崔锦章立在原地不动，呆呆地望了她半晌。

        薛玉霄看向他脚边的炉子。

        崔锦章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脚边，目光一震，上飞快地又蹲下来查看火候。他一边扇风，一边扭往薛玉霄上来回扫视，目光极穿透力，把她从到脚扫视了好几遍，掠过平整口时，险些让炭火烧了蒲扇。

        “小心。”薛玉霄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将他不慎烧起来的蒲扇在足底踩灭，然后跟着蹲下来，用这张敷着香粉，又美丽、又俊俏、过于苍白……还透着一丝矫造作的脸近他，笑眯眯地，“其实我觉得成果不错，就是当着长兄的面，他都未必能认出。”

        崔锦章言又止，不知该不该夸。她看起来就十足像是——大人家里那种惯会晕倒取、说甜言蜜语蛊惑妻主，还有点儿恃而骄的小郎君，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有些主君对那些小侍嫉恨无比了……他若为女子，三姐姐这样的枕风，怎么能扛得住啊？

        崔七糊点，留她在医庐恶补药理医术。次日正值请脉时间，崔锦章将医署的随木牌发给她，两人一进。正如他所说，上午果然椒房殿来往不断，年节将至，诸多大事需要凤君来裁办。

        至午后，椒房殿侍去请崔医官，他点答应，像往常一样走入殿内。

        崔七素来不会说谎，更不会演戏。他表面还算平静，实际上手心早就攥出一把汗来了，倒是旁的薛玉霄神态自若，不闪不避，毫无拘束，她好像一点儿都不心虚畏惧——也奇了，她这么光明正大，反而没有人在意，最多只是一些喜欢雄竞比美的侍少年暗中嘀咕，觉得这个小医侍必定惯会逢迎谄媚、暗送秋波。

        崔锦章可没这样的脸和心理素质。他摸了摸自己乱的口，不善于说谎这点暴无遗，神情透出一“我有心事”的意思——要命的是，椒房殿不止凤君一人，旁边还有四殿下相陪。

        谢不疑坐在烧得烘烘的炉子旁边，穿着一件艳丽夺目的海棠红罗衣，倚在茜纱窗下。分明冬日，他还穿得如此轻薄，随着动作衣袂微，飘如风絮。

        崔小神医更紧张了。

        他咽了咽口水，按照礼节行礼，给凤君请脉。薛明怀才用过膳，坐在小榻上看书，只有谢不疑一人还百无聊赖地对着餐碟戳弄糕点。

        薛明怀显然已经得知三妹平安而返、加官进爵之事。他心情不错，微微一笑，：“小崔医官穿得厚了，怎么才进殿中，就被捂出了汗？”

        崔锦章探了探额，见凤君递过来一块手帕，便伸手接过去。他本就没什么尊卑有别的意识，薛明怀也不怪罪，目光朝着他后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