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霄等了半晌，都没等来回应，小心地用指尖撩起他后颈上的碎发，了他的颈项，低问：“……还活着吗？”

        “……死了。”

        薛玉霄忍不住笑，：“我想他看见我其实未必高兴，不想惹他难过，所以近日躲避了些。”

        “怎么又坏又木。”裴饮雪叹，“崔七乃是豁达通透之人，说开之后就不会再苛求你什么，你这样刻意保持距离，岂不是更惹他伤心？”

        薛玉霄噎了噎，仔细思考，仿佛也有理，试探问：“你没有不高兴？”

        “……没有。”

        薛玉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发觉裴郎没有发烧，这才放心：“真的啊。”

        裴饮雪从她肩膀上起来，甩下小案上的账簿，掉更衣洗漱，脱鞋上榻，放下床帐，缩进被子里面皱成一团。

        薛玉霄：“……”

        是真的就怪了。

        接下来的半日，裴饮雪都逃避现实、没有去后院里的事务，不知是不是在被子里睡得昏天黑地——总之一动不动，伪装尸。天际黑时，薛玉霄哄他起来吃饭，在灯烛下看见被子里冒出一双幽幽的眼睛。

        薛玉霄：“……饿不饿？”

        “气饱了。”他闷闷地。

        “之前说话不是很大度么。”薛玉霄无奈一笑，“还劝我不要疏远他。”

        被子盖过去，连一双眼睛都不出来了。

        没有办法，薛玉霄只好自行洗漱更衣。她掀开被角，安安静静地闭上眼睛，刚闭上，突然感觉到一条冰凉凉的小蛇游动而来，把她笼罩起来，对方凌乱的青丝坠在发尾上，里面夹杂着一丝很浅、很淡的银发。

        薛玉霄从幽暗中睁眼，见气了一整天的裴郎埋进自己怀里，展臂把她的腰抱得紧紧的，说了一句：“……我把他当好弟弟，他居然真的惦记我的妻主。”

        “……”

        “你不许跟他有什么。”

        薛玉霄搂住他，：“我本来也没有跟他有什么啊。”

        裴饮雪：“你没有亲他吧？……你会不会觉得崔七更合你的脾气，你们都是直来直往的率之人。……不，你是表面直来直往，但他那样的格，世人少有不喜欢的。”

        薛玉霄：“当然没有亲他。你到底在想什么呀？”

        裴饮雪：“没什么……你回来之后还能想着我吗？会不会在徐州看见什么美貌的新欢……”

        薛玉霄沉默一瞬，说：“都说让你别看谢不疑写的话本。”

        裴饮雪也知这句话很离谱，低埋在她怀里不说话了。好半晌过去，忽然又缠上来，语带恼意：“他叫我哥哥，难是暗示我要你的……唔……”